。
"
验印锥轻轻敲在舆图的庐山位置,"
现在有人要把茶园变成兵器库,你真要为他们保驾护航?"
缇骑退去时,李通的背影显得格外沉重。
谢渊望着他腰间晃动的腰牌,忽然感到一阵疲惫——这朝堂上的每个官员,都像被扯线的木偶,在皇权与良知间挣扎。
但他知道,哪怕只有一人愿意清醒,正义就还有希望。
案头的舆图上,魏王旧庄、襄王封地、楚王驻京办连成的三角区,像一个正在收紧的绞索。
谢渊的验印锥在"
隐田"
二字上划出深痕,忽然听见周立的禀报:"
大人,宗人府方向浓烟滚滚"
验印锥"
当啷"
落地,谢渊望着窗外腾起的黑烟,忽然想起太学老师的话:"
宗室结党,必先乱其文书,毁其证据。
"
他披上獬豸补服,指尖抚过胸前的火漆疤痕——那是三年前在江西,被王府暗卫所伤。
此刻,疤痕在晨光中烫,仿佛在提醒他:有些伤口,永远不能愈合。
路过庭院时,他蹲下身,抚摸着青石板上的"
民"
字刻痕。
这是当年抗税茶农们用断指血写的字,如今已被风雪磨浅,却在他心中愈清晰。
"
备马,"
他站起身,声音里带着决绝,"
去宗人府,就算只剩一片残页,也要让真相重见天日。
"
周立看着谢渊的背影,现他的肩背比平日更挺,仿佛扛着的不只是獬豸补服,更是天下茶农的期盼。
远处,玄夜卫的马蹄声与救火的铜锣声交织,而谢渊手中的验印锥,正在这混乱中,为查案之路劈开一条血路。
片尾
宗人府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谢渊在残垣中捡到半片玉牒,断口处的刻痕刺痛眼帘。
身后李通的脚步声近了,他忽然有些疲惫——从江西到京城,从茶田到朝堂,这一路他见过太多背叛与妥协,却仍在看见李通单膝跪地时,红了眼眶。
"
末将愿随大人查案。
"
李通的声音带着哽咽,让谢渊想起江西那位断指的老茶农,临终前也是这般坚定。
他伸手扶起李通,触到对方甲胄下的体温,忽然觉得这漫天风雪,似乎没那么冷了。
雪越下越大,谢渊望着远处未被烧毁的梅树,想起密信上若隐若现的暗纹。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都化作茶农们的笑脸与泪水,在眼前浮现。
他知道,这场查案早已不是为了律法条文,而是为了让天下百姓,能在自己的土地上,安心种茶、安心生活。
验印锥在掌心烫,谢渊忽然轻笑——管他什么萧氏三杰,什么九王夺嫡,只要这锥子还在,只要他谢渊还是风宪官,就绝不会让百姓的田契,再沾染上半点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