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痕中的茶渣严丝合缝——这不是普通刺杀,而是针对他查案逻辑的精准反击:用伪造碑拓坐实"
私改界石"
罪名,从而掩盖庄田强占的真相。
片尾
卯时鸡鸣穿透雾岚,谢渊望着窗外初醒的茶垄,袖口王顺昌的血渍已渗入皂色官服,化作洗不净的暗斑。
蒙面人遗留的毒囊被收进锡盒,毒药的苦腥气让他想起惠民仓的霉变粮麸——原来从榷场到布政使司,从税单到碑拓,敌人早已沿着他查案的轨迹布下天罗地网。
"
大人,暗卫在茶寮后墙现脚印"
暗卫的话被抬手打断,谢渊盯着桌上证据链:榷场红绸、靛青刺青、龙涎香拓片,每一样都指向那个盘根错节的庄田网络。
最令他脊背凉的,是刺客对他查案节奏的精准掌握——今夜整理界石拓片的安排,只有三司衙门的亲信书吏知晓。
离开时,他特意踏过刺客停留的后墙,鞋跟碾碎几片新鲜茶芽。
这些被踩烂的茶芽,与界石旁、茶垄间的伤痕一模一样,像极了百姓被碾碎的生路。
泰昌帝的话忽然在耳边响起:"
御史的笔要像茶农的手,既能沾着泥土,也能握住刀剑。
"
山风掀起他的衣袂,露出内衫上王顺昌的布帛一角,茶汁写成的"
宁王庄田"
四字已有些许晕染,却在晨曦中愈清晰。
谢渊知道,当他的查案触及宗人府玉牒的核心,当那些盖着火漆印的庄田文书即将在都察院大堂展开,真正的博弈,才刚刚从这布满血痕的茶寮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