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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渊转身,印信在阳光下折射出清冷的光,照见老王爷眉间的褶皱突然绷紧,"
规矩里可曾说,宗室丧礼要用匠人血调的朱漆?可曾说,棺木要刻着匠人残手写的字?"
他抖开验尸格目,朱漆的气味混着墨香扑面而来,"
这三十七具棺木,哪一具不是匠人用血肉堆成的?"
老王爷摩挲着手里的玉圭,谢渊看见他袖口露出的翡翠扳指——原来早在宗人府大火时,他们就想毁灭证据,如今又用宗室丧葬做掩护,可那些歪斜的刻字、特殊的朱漆,终究还是露出了马脚。
片尾:
酉时初刻,谢渊独坐长史值房,案头玉牒与《漕运血账》并列铺开。
窗外的细雨打在窗纸上,印信底座的"
匠人不可辱"
五字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他想起永熙帝授印时的场景,帝王的手指抚过印纽,说:"
这是泰昌帝用最后一口气求来的,他说匠人骨头比玉牒更重。
"
"
大人,"
千户呈上从棺木暗格现的密信,火漆印上的图案让谢渊瞳孔骤缩,"
与魏王府私军的调令格式一样。
"
展开信纸,"
秋祭前七日启运"
的字样刺入眼帘,《漕运血账》里的记录相互印证。
他忽然现,这些棺木刻字的排列顺序,竟和运河漕船的过闸记录一致——逆党是要用匠人的死亡名单,作为私兵运输的凭证!
戌时的宗人府笼罩在暮色中,谢渊望着仪门匾额上的"
亲亲尊尊"
四字,只觉得无比刺眼。
印纽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极了匠人倒下时的剪影。
他知道,自己接下的不仅是长史印信,更是无数匠人未竟的诉求。
夜风穿过廊柱,带来远处的更声。
谢渊握紧印信,獬豸的独角硌得掌心疼。
铁腕纠风,丹心护法,这不是一句空话,而是要用鲜血和生命去践行的誓言。
那些刻在棺木上的名字,那些混在朱漆里的鲜血,终将成为逆党无法抵赖的罪证。
正如片头诗所言,只要心怀正义,铁腕之下必有清风;只要丹心不改,护法之路必有光明。
谢渊望向窗外,宗人府的灯笼在雨中明明灭灭,却始终顽强地亮着。
他知道,只要这盏灯还在,匠人就有讨回公道的希望,宗藩逆谋就终将被揭露在阳光之下。
而他,将用这枚印信,为大吴的律法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让匠人不再流泪,让公道永不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