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犯,萧桓殿下贴身内侍李顺!
"
他展开名册,墨香混着矿粉味扑面而来,"
掌控青龙山私矿三成份额,私铸神臂弩五千三百具,匠人断指三十七例!
"
王承恩瘫倒在地,补服里衬的徽记蹭在金砖上,砖窑红土恰好覆盖"
匠人张七造"
的款识。
谢渊翻开名册,见每页都盖着宗人府与户部的双重官印,私矿份额、兵器数目、甚至匠人妻女的卖身契编号都详尽记载——这些用小楷写就的字迹,分明是匠人用残指蘸血所书。
片尾:
申时初刻,谢渊独坐朝房,案头摊开的《逆党服饰详图》上,三十七名官员的补服暗纹被逐一摹画。
他的手指划过王承恩的云雁补子,现里衬针脚间夹着细小的人——那是从私矿匠人陈七妻女头上剪下的、用于固定绣线的丝。
"
大人,"
千户呈上染着香灰的密信,"
王承恩与萧桓王府的往来文书,竟用匠人指甲磨粉调墨。
"
谢渊凑近细嗅,墨香中混着淡淡铁锈味,与第七集匠人骨殖上的焦痕气息相同。
信末的火漆印缺了獬豸独角,正是萧桓王府的独有标记。
酉时初刻,奉天殿的暮鼓敲碎残阳,远处宗人府方向传来锁镣声响,他知道,今日朝堂上的徽记揭露,不过是掀开了逆党巢穴的一角。
那些绣在补服里的纹饰,那些刻在名册上的丙巳编号,终将成为天网的经纬。
暮风卷起殿外的獬豸旗,旗面的神兽纹与谢渊补服上的刺绣遥相呼应。
他望向魏王府方向的沉沉暮色,忽然想起《矿徒名册》里陈六的绝笔:"
断指可忍,辱国难容。
"
此刻铁尺在手,断笏在侧,他终于明白,这场为匠人血债而战的朝堂之争,从来都不是个人荣辱之战——而是大吴律法与宗藩贪腐的正面对决,是千万匠人骨血与权欲野心的生死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