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父亲遗留的竹筹,正是二十年前试图解开这个密码的钥匙。
"
大人,越州港截获的密信,"
福生的声音带着兴奋,"
提到丙巳位砖窑弩模已备,按北斗数转运。
"
谢渊望着密信上的火漆印,忽然冷笑——他们以为用数字和暗语就能掩盖罪行,却不知每一个被划改的数字,每一片暗藏的竹筹,都在替匠人记下血债。
酉时初刻,谢渊将竹筹与账册并置案头,竹节的纹理与账册的折痕竟组成寒梅的枝干。
他想起父亲在天牢写的《数字论》:"
数字无冷暖,人心有贪廉。
墨账生寒处,正是贪腐现形时。
"
提笔在竹筹背面写下:"
七钱分赃,三成浮冒,数字为刃,剖此贪潮。
"
笔尖落下时,窗外传来三声鸦鸣,那是清流旧部约定的"
证据已备"
暗号。
太府寺后堂,王崇年盯着探子送来的账册抄本,手指在"
丙巳位"
三字上反复摩挲。
他记得元兴帝亲赐的竹筹样式,却没想到,当年的防伪标记,如今竟成了指认他的铁证。
案头未销毁的《转运密约》上,北斗状的砖窑分布与账册数字严丝合缝,让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编织的数字迷网,正在谢渊的狼毫下寸寸崩裂。
戌时初刻,谢渊独自站在典籍室,月光透过窗棂,将竹筹的影子投在父亲的残图上。
寒梅的枝桠与北斗的星芒在光影中重叠,形成泰昌朝清流党的徽记。
他知道,这不是巧合——父亲当年未竟的查案之路,正通过这些暗藏的数字逻辑和旧物密码,在他手中逐渐清晰。
而那些曾被视为无关紧要的墨账数字,终将成为刺破贪腐暗流的利刃,让二十载沉冤,在数字的寒光中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