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近。林建国拄着乌木拐杖站在门口,苍老的脸上刻满皱纹,浑浊的眼睛却异常明亮。他的左手紧紧抱着一个深棕色的牛皮笔记本,封皮已经被岁月磨得发亮,边角处用针线仔细缝补过,露出里面的帆布衬里——那是林默母亲林岚的遗物,自从 2068年林岚“意外去世”后,就一直被林建国锁在书房的保险柜里。
“你妈当年画过一张图。”林建国慢慢走到操作台边,拐杖的顶端轻轻抵住地面,他小心地翻开笔记本,泛黄的纸页发出“簌簌”的声响,带着旧纸张特有的油墨与灰尘混合的味道,“她说如果意识边界不稳,就去南极激活第一个锚点。”
林默的目光落在纸页上,心脏猛地一缩。那是一幅用蓝黑墨水画的草图,中央是一个不规则的三角形,线条勾勒得格外用力,笔尖划破纸页的痕迹清晰可见。三角形旁用娟秀的字迹标注着:“南极冰穹 A,1998.07.12”。旁边还有一行小字,被水渍晕开了大半,只能辨认出“守界人”“原始意识海”“锚点激活”几个词。
“1998年?”林默的眉头死死拧在一起,指尖不自觉地抚摸着纸页上的字迹,“那年母亲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他清楚地记得,家里的户口本上,母亲的死亡日期登记为 1997年 10月 23日,死于一场突发的车祸。那年他才五岁,对母亲的记忆模糊又零碎,只记得她总是抱着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在台灯下写写到深夜,手指上常年沾着墨水的痕迹。林建国从未多提过母亲的事,每次问起,都只说她是个普通的地质研究员。
“嗡——”陈志远的影像突然在实验室中央炸开,化作无数光粒,又在瞬间重组。这一次,他的形态更加不稳定,半透明的身体里闪烁着零碎的记忆片段——老电视的雪花屏、旋转的拨号电话、穿着的确良衬衫的人群。突然,一段清晰的记忆碎片从他体内脱离,投射在对面的白墙上,发出柔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