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独自扛着旧事去查——可他偏不想让她再独自走。
“让赵毅带两队禁军跟着。”他握住她擦药碗的手,指尖覆在她虎口处的薄茧上,“吏部不比静心苑,那些人惯会装腔作势,有禁军在,他们不敢刁难你。”
风染霜没再推拒。她低头看阿澈把花瓣塞进嘴里,赶紧捏开他的小下巴抠出来,惹得孩子瘪着嘴要哭,慕容冷越却伸手把阿澈抱进怀里,用胡茬蹭他的小脸:“阿澈乖,娘去给你找糖吃,父皇带你堆雪人好不好?”
孩子立刻忘了花瓣的事,拍手笑起来。风染霜看着父子俩闹作一团,转身去换衣裳时,腕间的黑纱被她轻轻解了下来——那层遮了二十年的纱,终究是没必要再戴了。
秦伯已在苑外候着,青布马车停在梅树下,车辕上还沾着滇南带回的泥痕。见风染霜走来,他赶紧掀开车帘,目光落在她裸露的手腕上,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欣慰:“姑娘终于肯摘了。”
风染霜弯腰上车,车座垫着软垫,是慕容冷越昨夜让人送来的。“秦伯,你还记得当年镇国公府的主审官李嵩吗?”她靠在车壁上,指尖无意识地摸着那道疤,“他后人李默在吏部当差,你认得吗?”
秦伯赶着车往宫门去,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轻响:“认得。李默三年前考中进士,还是老奴托人给了些盘缠,才让他在京城站稳脚跟。只是这孩子心思深,从不提他爹当年的事。”
风染霜沉默着。车过金水桥时,她掀起车帘看了眼宫墙,朱红的墙在冬阳里泛着暖光,墙内是她躲了二十年的地方,如今却要主动踏进去——不是为了躲,是为了寻。
吏部衙门在崇文门内,青灰色的门脸低调,门口站着两个佩刀的差役。赵毅带着禁军候在街角,见马车停下,只微微颔首,并未上前——他知道风染霜不想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