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染霜刚将风澈哄入梦乡,殿外便传来轻若落絮的脚步声。她起身至殿门,见宫女晚晴端着一盏银耳羹立在廊下,青瓷碗沿凝着薄白水汽,另一只手还捧着方绣金锦盒,指尖轻轻拢着盒角的流苏。
“皇后娘娘,御膳房新炖的莲子银耳羹,温着正合口。”晚晴将羹盏递来,又把锦盒奉上,“这是江南织造局送来的新样云锦,是您上月嘱咐定制的,换季做常服最是相宜。”
风染霜揭开锦盒,淡青色云锦在廊下宫灯的光晕里泛着柔润光泽,银线绣就的缠枝莲纹细密如织,指尖抚过便觉丝滑软糯。她望着料子,忽然想起昨夜风澈念叨的江南乌篷船,眼底漫开一层暖意:“先搁在偏殿,明日让针线局来取。顺带让她们按这个纹样,多做一套孩童尺寸的,料子要选最软的云绫,澈儿皮肤嫩,经不起糙布磨。”
“是。”晚晴应下,又轻声道,“方才听闻陛下还在御书房批奏折,至今未用晚膳,可要传御膳房备些点心送去?”
风染霜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必扰他,他处理政务时不喜分心。你把这碗银耳羹温在小炉上,等他过来再端。”她知晓慕容冷越近来为江南堤坝修缮之事焦心,白日与朝臣议事,夜里还要逐字批阅各地奏报,常常连茶都顾不上喝。
晚晴退去后,风染霜重回内殿。风澈睡得正沉,小眉头微微蹙着,许是在做什么甜梦,嘴角还噙着浅浅笑意。她坐在床边,轻轻将他踢开的锦被掖好,指尖蹭过他柔软的发顶——这孩子自小就黏她,尤其上次她离宫两月归来后,更是像株藤蔓似的,总爱攥着她的衣角不放,生怕一转眼她又不见了。
正出神时,殿外传来熟悉的靴声,沉稳而轻缓,是慕容冷越来了。风染霜起身相迎,见他披着件玄色织金披风,肩头还沾着夜露的寒气,便伸手接过披风,指尖触到他微凉的手腕:“澈儿刚睡熟,别惊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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