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府外的街道上。
最后几个负隅顽抗的突厥死士被羽林军按在青石板上,麻绳勒紧的“咯吱”声混着痛苦的闷哼,在带着草木清香的春风里渐渐消散。
狼营都统史怀正捧着缴获的弯刀、弓箭,快步走到裴元峥面前。
尽管甲胄缝隙里还沾着血渍与尘土,声音却依旧沉稳。
“大帅,突厥八百死士或斩或擒,无一漏网!”
“墨鸦在军械库被萧斩擒后,已押送至刑部地牢;东粮仓的瓦岗残兵也悉数拿下,正由羽林军看管。”
“眼下帅府左侧落花巷、右侧酒坊巷,涌来近三千元府死士,与我方留守的影卫、羽林军缠斗,局势胶着!”
裴元峥颔首,目光扫过舆图上两条交错的巷子,眉头微蹙。
他虽早有防备,却没想到元晖藏了这么多死士,仅靠留守兵力怕是一时半会难以解决。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伴随着甲胄碰撞的“铿锵”声,羽林军统领高长恭带着两千羽林军,风尘仆仆地赶到。
“大帅!我等在城外巡查,见帅府方向火光冲天、杀声震天,便立刻率军赶来支援!”
话音未落,另一侧又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豹营都统凌燕带着两百影卫掠至院中,他身着玄色劲装,腰间双匕泛着幽光,气息微喘。
“大帅!我部在西市追查元府余党,听闻帅府遇袭,即刻驰援!”
裴元峥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沉声道:“落花巷死士凶悍,高统领率部支援;酒坊巷似有陷阱,凌都统轻功卓绝,烦请破局。务必尽快控制局势!”
“遵命!”
高长恭与凌燕齐声应道,各自带着手下,朝着两条巷子奔去。
……
落花巷狭窄幽深,两侧老槐树抽着新绿,雪白的槐花瓣被春风卷着,簌簌落在青石板上,铺成一层薄薄的“花毯”。
可此刻,这诗意的巷景却被杀气笼罩。
元府死士挤在巷中,短刀与长矛交织成一道黑色屏障,踩着满地落花,朝着巷口的影卫猛冲。
留守的影卫们虽悍勇,却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渐渐被逼得连连后退。
鲜血滴落在花瓣与石板上,红白交织,触目惊心。
“兄弟们!冲垮他们,拿下帅府领赏!”
墨鸦提着染血的短刀,在死士中嘶吼助威。
他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却不管不顾,一刀砍向一个影卫的肩膀,将其逼退数步。
带起的风卷着槐花瓣,落在他染血的衣襟上。
就在这时,巷口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马蹄声,高长恭带着羽林军疾驰而至。
银甲在透过槐树叶的月光下泛着冷光,长枪如林,瞬间在巷口列成方阵。
马蹄踏过落花,溅起一片细碎的白。
“羽林军高长恭在此!尔等逆贼,还不束手就擒!”
高长恭一声怒喝,声音震得枝头槐花瓣簌簌落下,混着夜风回荡在巷中。
墨鸦抬头望去,见对方阵中走出一人,脸上覆着一张猛鬼面具,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
手中银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周身气势凛然如劲松,心里不由得一紧。
却依旧硬着头皮喊道:“别以为人多就能赢!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死士们受其煽动,再次朝着羽林军冲去,脚步踩得落花“沙沙”作响。
高长恭冷笑一声,提枪纵身跃出方阵,银枪如银蛇出洞,直刺最前排的死士。
“噗”的一声,枪尖穿透对方胸膛。
高长恭手腕一拧,将人挑飞,尸体落在满地落花中,溅起一片血花。
他顺势横扫长枪,逼退周围数名死士,枪杆带起的风卷着花瓣,如飞雪般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