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来,“你们认得这牌子上的字?”
“当然认得!”男孩抢答,“学堂教的!每月初一,村里‘评税团’开会,我们全家都去听。去年我家少缴了两斗,因为爹替官府修堤有功,还得了奖状呢!”
陈砚心头一热。十年前他推行此制时,多少官员嗤之以鼻:“百姓愚昧,岂能参政?”可如今,连七八岁的孩子都能说出“评税团”三字,且说得理直气壮。
正说话间,忽闻远处锣鼓喧天。一群身穿青布短衫的村民抬着一顶竹轿而来,轿上插着一面黄旗,写着四个大字:“为民执言”。
“是陈大人回来了!”有人高喊。
顷刻之间,全村沸腾。男女老少纷纷涌出家门,夹道相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拐上前,颤声道:“陈大人……您还记得我吗?我是李阿土的父亲。那年若不是您亲临断案,我家儿子早就含冤而死了。”
陈砚眼眶微湿,握住老人枯瘦的手:“我记得。每一桩案子,我都记得。”
众人簇拥着他来到村中祠堂改建的“民议堂”。墙上仍挂着那幅《政务镜台》模型图,虽已泛黄破损,却被精心裱起,四周贴满百姓手写的感谢信与建议条。有人递来一杯粗茶,有人默默跪下磕头,更多人只是静静站着,目光如炬,似要将他的面容刻进心里。
“各位父老,”陈砚站在堂前,声音不高,却传遍全场,“我不该回来的。按理说,我已经卸任归隐,朝廷之事,不该再管。可当我看见‘民诉台’被封,听见百姓不能再告状,我就知道??我走不了。”
人群寂静无声。
“有人说,百姓爱打官司,是‘躁动不安’。可我想问一句:若你不给百姓说话的地方,他们难道就不苦了吗?他们的冤屈难道就不存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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