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
“二少爷,您就别犟了,族里的规矩摆着呢!”
唐三叔的声音从侧厅传过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唐家渊快步走出来,孝服的衣襟被他扯得歪了,眼底的红血丝比早上更重。
他看见陆锦棠,像是抓着了救命稻草,“幺舅舅,幺舅母。”
刚要开口说什么,身后就传来个沉缓的声音:“家渊,你又要去哪?”
是旁支的唐三叔,穿件灰布长衫,手里把玩着串佛珠,语气慢悠悠的,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
“灵堂的烛快灭了,我去换几支新的。”
唐家渊挣了挣被拽住的胳膊,声音紧。
“用不着你操心。”
唐三叔朝旁边一个仆妇使了个眼色,“张妈,去换。”
那仆妇慢腾腾挪过去,手里的烛台晃了晃,火星子溅在供桌上,唐家渊看着,拳头攥得指节白,却没敢再争——昨天他想派管家去坟地查看新土的痕迹,刚出门人就被拦在府门口,说“族里有规矩,下葬前不许动祖坟”
。
今早他想去账房找去年的漕运账本,却现账房的锁已经换了,唐三叔说“老爷子刚走,账目动不得,族里暂管”
,连他身边的小厮,都被换成了旁支的人。
唐家渊还要上前,就被唐三叔拽住了胳膊。
“你还要去哪?”
唐三叔把玩着手里的佛珠,指腹却把佛珠捏得白,“灵堂的烛火要换,有张妈呢;坟地要查看,族里已经派了人,用得着你瞎跑?”
“派了人?”
唐家渊猛地挣开他的手,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三叔派的人,昨天在坟地转了一圈就回来,说‘没异常’,可我爹明明看见二老爷夜里带着郎中去了!
还有账房——”
他抬手指向西侧的厢房,指尖都在抖,“祖父生前把账册锁在暗格,您说‘族里暂管’,拿走钥匙后,连我想查去年漕运的账都不让,您到底在怕什么?”
唐三叔的脸色沉了下来,佛珠转得更快:“家渊,说话要讲规矩。
你祖父刚走,唐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没掌过家的小辈做主。
账册是族产,自然要族里看管;坟地的事,那是‘惊扰先灵’,你不懂就别乱说话。”
“唐三叔这是把唐家当成自己的了?”
陆锦棠的声音冷不丁响起,他扶着陆锦歌站在灵堂中央,目光扫过唐三叔,“老爷子的后事,轮得到旁支来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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