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成了江湖人人得而诛之的采花贼。可自那以后,原本频频针对她和凌雪的影阁杀手,突然都消失了,转而追杀沈砚之。
“你……”凌霜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那些师兄……”
“是我杀的。”沈砚之打断她,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笑,“他们被影阁下了蛊,若不杀,就会把你们的行踪全盘托出。我在他们尸体上留我的信物,就是为了让影阁相信,我真的叛了。”他的视线落在凌霜手腕的铁链上,“对不起,霜儿,让你恨了这么久。”
那声“霜儿”让凌霜的心脏骤然缩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她想起小时候在药王谷,沈砚之总爱这么叫她,带着点戏谑,又藏着温柔。有一次她爬树掏鸟窝摔下来,是他用后背接住她,自己却撞在石头上,心口留下一道月牙形的疤。当时她还傻乎乎地把自己偷偷画的、带着月牙图案的平安符塞给他,说“这样沈师兄就不会疼了”。
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窜进脑海。
凌霜挣扎得更厉害了,铁链深深嵌进皮肉,她却感觉不到疼。“放开我!林鹤,你放开我!”她嘶吼着,视线死死盯着沈砚之的胸口。
林鹤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他看着沈砚之背后不断颤动的箭羽,又看看状若疯癫的凌霜,一时竟忘了动作。
“雪儿,帮我!”凌霜冲着凌雪喊道。
凌雪反应极快,她猛地用尽全力撞击石柱,铁链再次发出咯吱声,连接处出现了一丝裂痕。“霜儿,抓住机会!”
就在这时,沈砚之突然踉跄着向前几步,他伸出手,似乎想触碰凌霜的脸,却在中途无力地垂下。他的身体缓缓倒下,正好摔在凌霜面前的血洼里。
凌霜的心像被狠狠剜了一下。她看着他胸口不断涌出的血,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突然用牙齿去咬铁链上的锁扣。铁锈的腥气混着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她却不管不顾,直到牙龈出血,锁扣终于“咔哒”一声裂开。
她扑到沈砚之身边,颤抖着伸出手按住他胸口的血洞。掌心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她想哭,可眼泪却像被冻住了,怎么也流不出来。
“别碰……”沈砚之艰难地开口,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箭上有……毒……”
“我不管!”凌霜哽咽着,指尖胡乱地在他胸口摸索,想找到可以止血的地方。就在这时,她的指尖触到了一块凸起的皮肤,形状弯弯的,像一弯新月。
凌霜的动作猛地顿住。
她颤抖着掀开沈砚之被血浸透的衣襟,借着冰棺的幽光,清晰地看到他心口处,有一道与自己藏在衣领下、一模一样的月牙形旧疤。
那道疤比她的深些,边缘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显然是很多年前留下的。
“这……这是……”凌霜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猛地拉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那道同样的疤,“沈师兄,这……”
沈砚之看着她胸口的疤,涣散的眼神突然亮了一下。他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那道疤,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那年你摔下来……”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接住你时,撞到了石头上。你说……要留个一样的疤,这样……就是一家人了。”
记忆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将凌霜淹没。
她想起来了。那年她七岁,沈砚之十二岁。她非要学大人爬药圃后的老槐树,结果脚下一滑摔了下来,是路过的沈砚之扑过来用后背接住了她。她只擦破了点皮,他却撞在树下的青石上,心口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流了好多血。她吓得直哭,非要把自己刚磕破膝盖留下的月牙形疤痕“分”给他一半,还抢了母亲的金疮药,笨手笨脚地给他包扎。
“原来……”凌霜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沈砚之的胸口,晕开一小片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