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升殿。
老巨子很瘦,很高,头很大,宽阔的前额和那片红亮的秃顶连成了一片广阔的智慧高地,一圈霜雪般的白发在高地边缘银丝闪亮,恍若红色岩石上永不解冻的冰雪。
谢绝了上君赏赐绣墩,他的步幅很大,一双大赤脚片踩在冰冷的金石板上,发出与穿鞋者一模一样的清晰坚实的脚步声,参政议政王大臣和中外两朝公卿大夫、列侯亲贵、宗室大臣都为他脚上的老茧之厚而惊奇。
儿宽、褚大等儒官不由得暗骂,“摩顶放踵,故作异相!”
历代墨家巨子如此模样,在墨子之外,许多巨子都不是天生的,但为了效仿先贤,也为了先贤不被他门轻辱,便一个个如是。
这却让儒者很是腻烦。
毕竟公然辱骂他门先贤的是儒家的亚圣,着实有失身份、体面,不过,亚圣既骂,他们也只有从亚圣见之而骂。
诟病墨子、墨家巨子们的容貌。
当老巨子看过来时,儿宽、褚大等人却不由得一正,略微躬身下拜。
见此情形,老巨子摇了摇头,墨子最初在儒家与孔子之孙子思同门修习,却不满儒家的迂阔复古,于是与儒家子弟们激烈论战,使孔门三盈三虚,名声大振,但终究因为理念不合,自创墨家学派,长期在列国奔走推行。
墨子生来就有悲天悯人的襟怀,痛感庶民的无尽痛苦,对治国弄权那一套很是冷淡,所有的学问都为了拯救贱民。
这些,正是孔子仙逝后儒家子弟的反面,如孟子等先贤,也有襟怀、也能感受痛苦,但在儒家诸多先贤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