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从函谷关东来的两马驾拉的黑布篷车不紧不慢地辚辚行进着。
这辆车没有驾车的驭手,只是车旁有个俊秀少年,骑着一匹神骏的红马,手中一条马鞭,偶然在岔道口指点一下驾车的白马,并不时笑着对车中说几句话,显得兴奋而好奇。
一路无阻,穿越半个关中平原,在月夜笼罩下,自安城门而入。
路过东第,黑布篷车缓缓停住,少年翻身下马,为之敛起了车帘,墨家老巨子从中而下。
望着尚冠里的孔祀,这座长安城中唯一的思圣祠堂,老巨子整理了下衣衫,抬步走上了高高的台阶。
至圣世家遭逢大厄,即便是被共功了,长安城中的儒者为了向先圣诉苦、向先圣表愧、向先圣祈佑,在白日里,还是穷极手段向先圣奉上香火。
及至更夜,此地仍然灯火通明,香烟缭绕,负责防止走水的京兆尹官吏为之移开了两扇朱红大门。
抬首间,丈高的圣人石刻便显露在老巨子、墨子墨的眼中。
标准的揖礼,似乎在见过所有前来的贤者,仅一眼,墨子墨便为之露怯,驻足在门外而不能再进。
老巨子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稳步进入祀中,在正中站定,向着圣人石刻还礼,而后直起身,伫立在原地,迎望着圣人那深邃的眼睛,不避不让。
墨家对孔子满怀敬意,却对孟子及儒家诸贤多有不耻,而对窃圣名而利己的圣人后裔,老巨子认为弟子做的很好。
清清白白,坦坦荡荡。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