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时，儿子带小雅回来结婚，简单办了几桌酒。

王婶也来了，喝了两杯酒，拉着赵桂芝的手，&0t;以前以前是我不对，你别往心里去。

&0t;赵桂芝给她夹了块鱼，&0t;多大点事，过去就过去了。

&0t;老周在旁边嘿嘿笑，&0t;她呀，记吃不记打。

&0t;大家都笑了，笑声里混着窗外的鞭炮声，热热闹闹的。

婚后小雅总往家跑，帮着赵桂芝择菜，陪她聊天。

有回问起：&0t;妈，以前别人说你，你真不生气？&0t;赵桂芝正在纳鞋底，线穿过布面，留下个小小的针脚，&0t;生气啥？我啥样，自己知道。

别人爱咋说咋说，日子是自己过的，舒坦就行。

&0t;小雅看着她手里的鞋底，上面绣着朵简单的花，针脚密密匝匝，&0t;妈，你这话说得真好。

&0t;

开春后，赵桂芝的菜摊前总围着不少人，都是老主顾，说她的菜新鲜，秤足。

有人给她起了个外号，叫&0t;赵实在&0t;，她听了，还是那副样子，推推眼镜，&0t;快选菜吧，一会儿卖完了。

&0t;阳光照在她的白上，亮晶晶的，像撒了层金粉。

风从市场那头吹过来，带着点青菜的清香，她深吸一口气，觉得这日子，真好。

有天收摊早，她去公园转了转，看见有人跳广场舞，就站在边上看。

有个老太太拉她，&0t;来跳啊。

&0t;她摆摆手，&0t;不会。

&0t;老太太笑了，&0t;谁天生就会？学着呗。

&0t;她犹豫了一下，跟着比划起来，脚步歪歪扭扭的，像刚学走路的孩子。

风把她的蓝布褂子吹得鼓起来，她却笑得像个孩子，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满满的阳光。

回家的路上，她买了份报纸，坐在公交站台的长椅上翻看着。

有篇文章说&0t;做自己就好&0t;，她看不懂太深的道理，只觉得这话跟自己想的一样。

天上的云慢慢飘着，她想起年轻时，有人说她太倔，有人说她太傻，她都没改。

现在老了，还是这副模样，不好不坏，却踏实。

到了家，老周正在做饭，油烟从厨房飘出来，带着股饭菜香。

她把菜筐放下，喊了声：&0t;老周，我回来了。

&0t;老周从厨房探出头，&0t;快洗手，饭马上好。

&0t;她应着，往厨房走，脚步不快，却稳稳当当的，像走了一辈子的路，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上，踏实，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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