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不知什么时候钻了出来,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银辉。
萧彻觉得心里的烦躁渐渐散去了,只剩下满满的暖意。
他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有你这句话,朕什么都不怕了。”
他说。
沈清辞抬起头,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角,带着淡淡的酒气和甜味。
“陛下该歇息了,明天还要早朝呢。”
她轻声说。
萧彻点点头,却没松开她,就这么抱着她,闻着她间的栀子花香,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觉得这比任何安神香都管用。
过了一会儿,他低声说:“清辞,等朕把这些事都理顺了,就带你去江南看看,听说那里的春天,栀子花遍地都是。”
沈清辞在他怀里点点头,声音带着点困意:“好啊,臣妾等着。”
烛火渐渐暗了下去,李德全进来换了支新的蜡烛,看见陛下抱着沈姑娘靠在椅上睡着了,赶紧轻手轻脚地拿了条披风,盖在他们身上。
他退出去,轻轻带上殿门,心里叹了口气,陛下登基三个月,这还是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
窗外,月光如水,静静流淌,照在巍峨的宫墙上,也照在远处沉睡的京城。
萧彻睡得很沉,梦里回到了护城河边,沈清辞穿着男装,手里拿着糖葫芦,冲他笑得眉眼弯弯。
他想,醒掌天下权,是为了守护这万里江山,而醉卧美人膝,是这江山里,最温暖的归宿。
第二天一早,萧彻准时醒了,神清气爽。
沈清辞已经不在身边,案上的奏折整理得整整齐齐,莲子羹的碗也收走了,只留下那两个玉杯,还放在原处。
李德全进来伺候梳洗,小心翼翼地说:“沈姑娘天没亮就回寝殿了,让老奴告诉陛下,莲子羹锅里还有,热一热就能吃。”
萧彻笑了笑,心里暖暖的。
早朝时,户部尚书又提军饷的事,萧彻没像往常一样烦躁,只淡淡地说:“三日后,朕要亲自去库房查账,到时候,你跟朕一起去。”
户部尚书脸色一白,赶紧低下头。
吏部举荐官员,萧彻翻了翻名单,指着其中一个名字:“这个苏文,是江南来的举人?”
吏部尚书愣了一下,点头说是。
“听说他在江南治水有功,百姓都称他苏青天,怎么只给个从七品的小官?”
萧彻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吏部尚书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萧彻没再追问,只说:“朕看他不错,升为户部主事,即日上任。”
散朝后,萧彻留下了镇国公。
“舅舅,”
他开口,语气带着几分亲近,“边关不宁,朕想让京营的兵去支援,不知舅舅意下如何?”
镇国公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愣了一下,说:“京营是护卫京城的,岂能轻易调动?”
萧彻笑了笑:“舅舅是国之柱石,有舅舅在,京城自然安稳。
再说,朕已经让人查了,匈奴人虽然来势汹汹,但粮草不足,撑不了多久,只要咱们守住雁门关,他们自然会退。
到时候,舅舅举荐的兵将立下大功,也是舅舅的荣光啊。”
镇国公沉默了,他没想到这个年轻的皇帝,说话竟然如此滴水不漏。
萧彻又说:“太后近日总念叨着舅舅,说好久没跟舅舅一起用膳了,今晚,朕陪舅舅一起去给太后请安,就当是一家人,说说话。”
镇国公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里的戒备松了不少,点了点头。
处理完这些事,已经是午后。
萧彻回到紫宸殿,李德全递上一封密信,是他安插在江南的人来的,说查到户部尚书的儿子在江南买了良田千亩,还建了座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