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见他鬓角的几星白霜,照见他衣襟上落着的,不知是黄沙还是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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绷架上的鸳鸯肚兜只差最后几针。
阿绣的手忽然抖得握不住针,丝线从指间滑落,在青石板上拖出长长的尾。
男人转身时,她看见他腰间挂着的荷包,红绸虽已褪色,却还能辨出当年她绣的并蒂莲纹样。
风忽然大了些,老槐树的叶子扑簌簌落下来,有片正好落在他间,像朵迟开的秋菊。
“阿绣,”
他的声音比记忆中沙哑,却带着暖融融的温度,“我把玉门关外的风沙,连同一颗想回家的心,都给你带回来了。”
檐角的铜铃又响了。
这一回,不是春雨的黏腻,不是秋风的凄凉,是带着花香的,带着远方的,带着重逢的,细细的,清响。
阿绣忽然想起三年前的暮春,他蹲在她的绣架前描花样,说等胭脂花开满院子,就娶她回家。
如今胭脂花早已开过三季,可有些等待,从来不怕时光漫长——就像老槐树的根,深深扎进青石板下,终有一日,会等来新的花开。
她放下绷架,朝巷口走去。
青石板路上的阳光碎成金箔,落在她月白的衫子上,落在他灰旧的衣襟上。
远处传来卖桂花糖的梆子声,惊起几只停在檐角的麻雀。
阿远伸出手,掌心有层薄茧,却暖得像春末的阳光。
她忽然想起那封被雨水洇湿的信,想起信末模糊的“阿远”
二字,原来有些字,哪怕被泪水浸透,也会在时光里,慢慢长成开花的树。
暮春的风穿过小巷,老槐树的新叶沙沙作响。
阿绣忽然明白,这世上最漫长的等待,从来不是时光的流逝,而是心里始终留着一处柔软的角落,盛着远方的云,边塞的月,和某个一定会归来的人。
就像此刻,他眼中倒映着她的影子,而她手中,正握着他带回来的,整个春天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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