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陈拾安怔了一下,随即弯腰将最后一块糖放进她手里:“那是因为你们已经学会说了。从前你们写纸条塞门缝,现在敢当面告诉我‘我很累’??这本身就是胜利。”
车来了。他上车前最后望了一眼校园。教学楼顶的旗杆上,国旗尚未升起,但阳光已铺满了整片操场。他知道,这片土地上的风,已经开始转动某种看不见的齿轮。
三天后,省城师范大学研究生院报到。
清晨六点,他站在宿舍楼下排队领取钥匙。身边大多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谈笑间夹杂着考研经历和对未来导师的八卦。有人注意到他鬓角的白发,悄悄打量:“这位师兄年纪不小了吧?”旁边人小声回应:“听说是基层心理教师,工作十年才考上来。”
陈拾安并不在意。他接过钥匙,走进四人间的宿舍。床铺简朴,书桌靠窗,墙上贴着一张《道德经》节选:“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他轻轻抚过那行字,心想:老道士若见我今日住进大学寝室,怕是要笑出声来。
第一堂课是导论课,教授姓沈,六十岁上下,银发整齐,眼神锐利如刀。她在黑板上写下三个问题:
>1.什么是心理健康?
>2.谁有权定义“正常”?
>3.心理干预,究竟是治愈,还是规训?
教室鸦雀无声。学生们低头记笔记,唯有陈拾安举手:“我认为,心理健康不是情绪稳定、成绩优异、家庭和睦的集合体,而是??一个人能否在破碎时依然相信自己值得被爱。”
沈教授目光落在他身上:“你来自哪里?”
“青林县第三中学,一名高三毕业班的心理辅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