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这天,天刚蒙蒙亮,院里的梧桐叶就落了几片,黄中带绿,像被谁揉皱的信纸。槐花蹲在树下捡叶子,指尖捏着叶柄转圈圈:“周爷爷,叶子怎么自己掉下来了?是不是天凉了,它们想盖被子?”
周阳正往菜畦里撒萝卜籽,手一抖,黑亮的籽儿落进土里,像撒了把星星。“立秋种萝卜,白露种白菜,”他用锄头轻轻盖土,“这叶子啊,是给树根送养分呢,等明年开春,树就长得更壮实。”
许大茂举着手机拍落叶,镜头追着旋儿飘的叶子跑:“家人们看!立秋的第一片落叶!三大爷说‘立秋落叶,秋收满仓’,咱院的玉米再有半个月就能掰了!”
三大爷背着竹篓从外面回来,篓里装着捆芝麻杆,杆上还挂着饱满的蒴果。“许大茂,别拍叶子了,”他把芝麻杆靠在墙上,“快来帮我捶芝麻,立秋打芝麻,籽粒饱满不撒漏。”
“您这芝麻比小米还金贵,”许大茂放下手机,拿起连枷,“捶坏了您还不得让我赔?”
“少废话,”三大爷往石碾子上铺芝麻杆,“这芝麻要榨油,给你张奶奶炸丸子吃,立秋吃丸子,团团圆圆。”
傻柱推着三轮车进来,车斗里是刚买的秋梨,黄澄澄的堆成小山。“立秋吃秋梨,不生病,”他搬下筐子往厨房送,“张奶奶,今晌午煮梨水,放冰糖和川贝,润嗓子。”
张奶奶坐在廊下缝秋衣,线穿过布面“嗤啦”响,布是灰蓝色的,像初秋的天空。“槐花,过来试试这衣服,”她拽着袖口比划,“立秋穿秋衣,免得夜里着凉。”
槐花套上衣服蹦蹦跳跳,衣角扫过石桌上的芝麻杆:“奶奶,这衣服上的补丁像三大爷的芝麻蒴果!”
“那是你爸的旧衣服改的,”张奶奶笑着拍她后背,“补丁多了才暖和,就像日子,缝缝补补才踏实。”
李爷爷推着轮椅在葡萄架下,手里拿着个小筐,正摘串紫葡萄。“你看这葡萄,”他举着串给槐花看,“立秋的葡萄最甜,霜打了两回,糖分都锁在里头了。”
槐花踮脚够葡萄,指甲掐破了颗,紫红色的汁水流在手上:“爷爷,这汁像三大爷的墨水!能写字吗?”
李爷爷笑得直咳嗽:“傻丫头,这是葡萄的血,写出来的字啊,甜滋滋的。”
中午的饭桌上,傻柱端上盘炸芝麻丸子,金黄油亮,咬一口直掉渣。“张奶奶,您尝尝这新榨的芝麻油,”他往她碗里夹,“香得能把隔壁猫招来。”
张奶奶嚼着丸子点头:“比我年轻时在油坊换的香油纯。那时候立秋打芝麻,得排队等油坊开工,哪像现在,傻柱说炸就炸。”
三大爷边吃边算账:“芝麻五斤榨油一斤半,丸子用了半斤油,加面粉鸡蛋,成本十五,傻柱这盘卖二十,赚五块。”
“您这账算得,”傻柱笑,“连我炸丸子溅的油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