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道口,像棵守着家的老槐树。
警车驶上主干道,路灯的光晕在车窗上明明灭灭。季洁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突然把相机举了起来,对着夜空按了下快门。"咔嗒"一声轻响,清脆得像初春冰面裂开的声音,像极了杨父修了三年的快门声。
车窗外,月亮终于从云层里钻了出来,清辉洒在路边残留的积雪上,像撒了层碎银。季洁想起灶台上还温着的饺子汤,想起相册里那张被岁月磨得发虚的全家福,想起杨父补了又补的相机套——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细节,就像老相机里的胶卷,总要等合适的光,才能显影出最清晰的模样。而那些没能说出口的惦念,早就在日复一日的烟火气里,酿成了灶台上的余温,不炽烈,却足够暖透漫长的岁月。
她轻轻拉上包的拉链,相机的轮廓隔着布料硌在掌心,像块揣了多年的暖玉。警笛声在远处隐约响起,又渐渐淡去,而此刻车厢里的寂静,却比任何声音都更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