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驶过老城区的石板路,车窗外的白杨树掠过,枝桠上的雪簌簌落下。季洁把照片摊在腿上,阳光透过车窗照在照片上,那片模糊的光斑里,仿佛能看见自己跑向镜头的样子,看见父亲举着相机的手,看见母亲站在菊花丛里,正对着镜头笑。
“你看,季洁忽然开口,指着照片里母亲鬓角的白发,那天她肯定没戴老花镜,不然不会把围巾系歪了。”
杨震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侧头看她时,眼里有细碎的光:“老太太昨天还说,等天暖和了,再去拍次红枫,这次让你爸把相机修利索点,说啥也得拍张清楚的全家福。”
季洁把照片轻轻折好,放进内兜,紧贴着胸口的位置。那里还放着父亲的相机胶卷,带着松节油和樟脑丸的味道,像揣着个暖暖的旧时光。车窗外,夕阳正慢慢沉下去,把天边染成了橘红色,远远望去,像极了父亲相机里,那片永远明亮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