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还在犹豫,沈星河已端着空碗走过来。
他听见“创始人”
三个字时,瞳孔微微一缩,像被灶火燎了眼。
等林夏挂了电话,他把碗往灶台上一放,声音轻却坚定:“暂停代煮服务三日。”
“躲什么?”
沈建国正蹲在院门口择菜,菜根“啪”
地摔在青石板上,“咱做饭又不偷不抢!”
他站起身时,裤脚沾着的泥点甩在墙根,倒像朵歪歪扭扭的花。
可话虽这么说,第二日天没亮,他却罕见地没等儿子搭手,独自蹲在灶前生火。
火柴“咔嗒”
擦响时,火星子溅在他手背,他也不躲,就那么盯着蓝焰舔上松枝,把米下锅的动作重得像在敲钟,全程背对着巷口架起的摄像头。
林夏在院角的石榴树下转了三圈,突然眼睛一亮。
她把孩子们召集到葡萄架下,掏出个皱巴巴的笔记本:“咱们把爷爷们说的话编成新歌好不好?”
周小海立刻举手:“我奶奶说‘火会跟人说话’!”
穿红裙子的妞妞踮脚:“我爸说‘金饭碗不如锅巴香’!”
当记者举着话筒想往灶棚凑时,孩子们的歌声突然响了起来。
“火会跟人说话哟——”
“灰土养根胜过肥田嘞——”
童声混着柴爆声、风过檐角铜铃的脆响,像张无形的网,把所有“沈先生”
“创始人”
的提问都兜住、揉碎,散在晨雾里。
记者最终空着手离开。
节目播出那日,沈星河正蹲在灶前翻烤红薯。
收音机里的旁白像片羽毛:“我们试图寻找那个让老巷飘起饭香的人,却只看见晨雾中的炊烟、檐下的风铃,和一双双添柴的手。”
他捏着红薯的手慢慢收紧,焦香混着眼睛里的热意,在指缝里漫开。
深夜十一点,街道办的电话炸响。
沈星河握着话筒,听对方说“市民热线爆了,三十多人想报名‘换柴制’”
,喉结动了动。
窗台上的老座钟“当”
地敲了十二下,他望着窗外别人家的烟囱——有的黑黢黢,有的还留着新砌的砖印——最终把话筒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