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里重叠的影子还未完全淡去,沈星河的指尖仍留着父亲额角的灼烫。
他站在堂屋门口,看林夏扶着沈建国往屋里走,老人的脚步像踩在棉花上,每一步都比昨日更虚浮。
"
小夏,你去熬点姜茶。
"
沈星河突然开口,声音比自己预期的更急。
林夏回头,看见他攥着门框的指节白,眼底浮着层青黑——显然昨夜守着旧木箱里的小铁锅,根本没合眼。
"
好。
"
她应了一声,手腕上的银镯子碰在门框上,叮的轻响。
沈星河跟着进了里屋。
土炕上铺着洗得白的蓝布被单,沈建国刚躺下就咳起来,胸腔里像塞了团乱棉絮。
"
爸,量个体温。
"
他翻出抽屉里的水银温度计,玻璃管上还沾着母亲当年的指纹——那是她化疗时每天必用的。
沈建国摆摆手:"
老毛病,汗就好。
"
可他说这话时,目光却落在床头那口新铁锅上。
锅底的"
星"
和"
夏"
叠成两片叶子,被他仔细抹了层菜籽油,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
"
你妈走那年"
他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
我蹲在灶房哭,把锅烧糊了半寸。
她躺在病床上闻见味,还笑说老沈终于会动火了。
"
沈星河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昨夜翻出的旧木箱,箱底除了小铁锅,还有张母亲手写的菜谱,边角被眼泪洇得皱,第一页写着:"
给星星的粥,水要三碗,米要两把,火要要慢慢来。
"
"
这锅,得我自己点第一把火。
"
沈建国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枯瘦的手指像根老树根,"
不然,传不出温度。
"
他的掌心烫得惊人,可眼里却泛着少见的执拗,像当年为了给他凑学费,连夜去工地扛水泥时的模样。
林夏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