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声盖过了秋虫的鸣叫。
"
出来了。
"
王工程师突然屏住呼吸。
录音里先是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是个年轻男声,带着浓重的鼻音:"
赵经理,这批药的副作用报告"
"
小周啊,你送外卖就好好送。
"
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烟酒混着的沙哑,"
那些病人年纪都大了,就算真出了事,家属能怪到哪儿?
心脏病?
脑溢血?
哪个不是常见病?"
"
可李奶奶上个月还能下楼买菜"
"
上个月?"
赵经理笑了,"
上个月她儿子还没把房子抵押了买药呢。
你记着,干我们这行,心要硬。
等这批仿制药把进口药挤出市场,上头说了,给你涨三倍工资。
"
录音戛然而止。
沈星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痛感从指尖窜到太阳穴。
他想起前世母亲临终前说"
嘴里苦得像吃了土"
,想起楼下张爷爷突然"
突心梗"
,想起菜市场卖鱼的阿姨抱着药盒哭"
怎么越吃越疼"
。
"
这是跨国药企的局。
"
王工程师摘下眼镜揉眼,"
他们扶持仿制药抢占市场,等国产药企全被挤垮,再把药价翻十倍。
"
沈星河抓起手机翻通讯录,停在"
林夏"
的名字上——她堂哥在省报当记者。
"
我需要分阶段曝光。
"
他快打字,"
先放小周的录音,再提样本检测结果,最后"
"
等等。
"
方医生突然按住他手背,"
你母亲的情况不能再拖了。
"
他的声音低得像耳语,"
我今晚能把样本送检测中心,但独立分析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