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片刻,门被打开。
陆让穿着深灰色丝质睡袍,头微湿,似乎刚洗漱过,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他看到门外的商芜,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快的复杂,随即又被惯有的冷漠覆盖。
有事?”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疏离。
商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硬着头皮说明来意:“优姐说她有急事必须离开,打电话拜托我来帮你换药。”
陆让盯着她看了几秒,侧身让开了通道,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他转身兀自走向客厅,在沙上坐下,算是默许。
商芜和阿影交换了一个眼神,让阿影在门外等候,自己走了进去。
茶几上果然放着药膏、纱布和医嘱单。
商芜拿起单子看了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专业且平静:“优姐交代需要帮你换药,你现在方便吗?”
陆让没有回答,只是背对着她,默不作声地解开了睡袍的带子,将睡袍褪至腰间,露出了包扎着纱布的后背。
他宽阔的脊背线条流畅,但此刻那片纱布却格外刺眼。
商芜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她努力忽略眼前极具冲击力的男性躯体,定了定神,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揭开旧的纱布。
烫红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有些地方甚至起了水泡,看起来比在餐厅时更令人心惊。
商芜的手指微微颤抖,尽量放轻动作,用棉签蘸着药膏,一点点地涂抹上去。
她的动作很轻,很专注,生怕弄疼他。
整个过程中,陆让始终沉默着,没有出一点声音。
但商芜却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通过对面装饰画的玻璃反射,正牢牢地锁着她。
那目光不再是最初的冰冷刺骨,反而带着一种沉沉的,难以言喻的专注,几乎要将她看穿。
商芜极度不自在,手心都有些冒汗,忍不住加快了动作,迅而仔细地重新包好纱布。
“好了。”
她低声说,像是完成了一个艰巨的任务,下意识地就想逃离,“你好好休息,我先……”
“我睡不着。”
陆让突然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打断了她告辞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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