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却仍是规规矩矩福了福身,声音里裹着真切的感激。
尾音微微颤:“谢皇上体恤。
臣妾定会好好护着腹中龙嗣,也定当保重自己,不让皇上挂心。”
皇上伸手扶她起身,指腹不经意擦过她腕间的玉镯,冰凉的触感滑过指尖:“你身子本就弱,别学富察氏那股子硬撑的劲儿。”
“往后有什么事,让底下人去办就成,缺了什么、少了什么,直接跟苏培盛说,他能办妥。”
甄嬛仰头看他,眼里盛着细碎的光,像落了星子:“谢皇上疼惜,臣妾记下了。”
甄嬛垂着眼帘,唇角微微上扬——从常在晋贵人,还暂享嫔份,这份恩宠已是逾制,皇上对她,终究是不同的。
一旁的槿汐忙道:“小主刚有孕,皇上要不要留下来用些点心?”
“厨房刚做了山药枣泥糕,是温补的。”
皇上本想应下,却见苏培盛在廊下候着,知道还有奏折等着批阅,便摇了摇头:“不了,朕还得去瞧瞧惠贵人她们。”
他又叮嘱了几句“按时喝药”
“别熬夜看书”
的话,才带着人离开。
走到院门口,皇上回头望了眼碧桐的匾额,心里暗自思忖——今年宫里的喜事一桩接一桩,富察氏、安氏,如今又添了个莞氏,龙嗣兴旺,本是社稷之福。
只是这莞贵人,除了那副与故人相似的容貌,性子也确实讨喜,通透又懂事,不像旁人那般要么骄纵要么木讷,倒真算得上个解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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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往哪去?”
苏培盛见他脚步放缓,轻声问道。
“去乐雪阁看看谨贵人。”
皇上抬步往前走,“她那胎也四个多月了,该问问太医的诊脉结果了。”
阳光穿过梧桐叶,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这后宫里变幻莫测的恩宠。
甄嬛站在廊下望着皇上的仪仗远去,手轻轻覆在小腹上,心里清楚——
这份恩宠是福,或许也是劫,但至少此刻,她有了在这深宫里站稳脚跟的底气。
甄嬛有孕的消息传到圆明园各宫时,先是一阵悄无声息的错愕,随即就被“晋莞常在为莞贵人”
的旨意掀起更大波澜。
各宫太监宫女私下里都在嘀咕——富察贵人、谨贵人有孕时虽也按例得了赏赐,却没这般即刻晋位的恩宠。
皇上对莞贵人的看重,竟是压过了前头几位。
“娘娘,您瞧这旨意,”
长春仙馆剪秋将明黄圣旨捧在案上,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
“按祖制,有孕晋封原是常例,富察贵人,谨贵人至今还是贵人,偏莞贵人刚诊出孕就晋了位,这……”
皇后正跪在佛龛前捻着佛珠,闻言缓缓睁眼,目光落在供桌上的香炉里,袅袅青烟缠绕着“早生贵子”
的牌位。
“急什么。”
她声音平静得像潭深水,“富察氏有家世拖着,安氏性子藏得深,皇上先抬举莞贵人,不过是瞧着她新鲜罢了。”
剪秋走近些,见皇后指尖在佛珠上停顿,露出腕间一道浅淡的疤痕——那是当年生嫡子弘晖时留下的,可惜孩子没活过八岁。
“娘娘,您这几日又没睡好?昨儿炖的燕窝都没动几口。”
皇后抬手按了按眉心,眼底掠过一丝疲惫:“夜里总梦到辉儿,还是小时候的模样,穿着虎头鞋围着我转……”
她忽然住口,指尖用力掐着佛珠,“罢了,都是陈年旧事了。”
正说着,宫女来报:“娘娘,莞贵人派人送来了新制的素点心,说是她亲手做的,给您请安。”
皇后淡淡道:“搁着吧。”
待宫女退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