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慢了些。
圆明园的风终究比宫里自在,连带着人心也松快几分,只是这“松快”
里,该守的本分却半分不能少——就像这佛珠,少一颗便不成串了。
她轻轻吁了口气,将最后一颗佛珠捻过指尖:“来人,给皇上的御书房送些冰镇的莲子羹去,就说是园子里新采的。”
乐雪阁里,安陵容正临窗坐着,手里捏着枚未绣完的络子。
雪松端进一碗冰镇酸梅汤,轻声道:“小主,刚从御膳房取来的,加了新摘的青梅。”
安陵容接过汤碗,指尖触到碗沿的凉意,眉尖微蹙:“卫临那边,最近可有动静?”
雪松垂眸躬身,回话时声音压得极低:“回小主,您前儿让奴才查卫太医的底细,奴才已打听了。”
“只是这卫临太医才入太医院不久,年纪轻,资质尚浅,此次随驾来圆明园的御医里,原就没他的名字。”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奴才倒寻着一位赵太医,也是此次跟着来园子里的。
“奴才已试着搭了几句话,瞧着是个稳妥人。”
“小主若想请脉,奴才这就去回话?”
安陵容指尖捻着帕子的边角,心里轻轻“哦”
了一声——原是自己想当然了。
只记着后来卫临医术不俗,成了甄嬛身边得力的人,倒忘了他此刻还只是太医院里不起眼的新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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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里能有位贴心的太医,自然是好的,只是这心思急不来,还得慢慢铺垫。
她抬眼问道:“那赵太医是个什么来头?”
“回小主,这赵太医和温实初温太医一样,都是新进宫不久的,”
雪松回话时带着几分小心,“奴才在太医院那边转了好几趟,问了几个药童,都说这位赵太医性子温和,脉理也扎实,才敢回禀小主。”
安陵容心里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又问:“那温实初温太医呢?他近来在园子里忙些什么?”
雪松答道:“温太医昨日去了碎玉轩,给莞小主请脉,瞧着是专伺候莞小主那边的,这几日都没往咱们乐雪阁这边来。”
安陵容“嗯”
了一声,指尖在帕子上掐出几道细纹。
温实初是甄嬛的人,自然靠不住;
卫临还未出头,眼下也指望不上。
这赵太医既是新丁,又没什么根基,或许……倒是个可堪利用的。
她望着窗外摇曳的荷叶,轻声道:“既如此,你先别声张,请赵太医来一趟吧,就说我近来总觉心口闷,请他来瞧瞧调理的方子。”
雪松躬身应了声“是”
,即刻转身去请赵太医。
她的脚步声刚消失在门外,安陵容便缓缓放下手中的汤碗,指尖轻轻落在小腹上。
那处依旧平坦如初,摸不到半分起伏,底下却像悬着一颗沉甸甸的心,连呼吸都怕惊扰了什么。
“如今算着,还差半个月便满两个月了。”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若这腹中真有了我的孩儿……”
“便是拼了这条命,我也得护他周全!”
近来嗜睡、贪食的细微反应,早已悄悄向她传递着信号——那属于自己的子嗣,或许真的已经在腹中安了家。
每当想起这份血脉相连的羁绊,一股暖意在心底漫开,竟让她生出几分从未有过的底气。
若真能有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孩子……
她望着掌心下的平坦,眼底闪过一丝极亮的光,转瞬又被谨慎掩去,只默默攥紧了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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