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无多少以前记忆,但理解能力尚在:“君子一诺千金,但国君算不上君子。”
少年委婉宽慰大吐苦水的喻海。
“我也这么想的,只是此事内情复杂,问题症结也不在能不能反悔上面。曲国如今国力也确实比不上人家,真要打起来即便有一点胜算,怕也是付出极大代价的惨胜。”
少年欲言又止。
喻海道:“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少年叹息:“倘若两国争端不波及芸芸众生,仅是文武定胜负,斗到底也无妨。”
他直觉不喜欢这种两败俱伤的惨胜,更别说更大概率还是惨败……可喻海是自己的恩人,曲国又是恩人付诸多年心血的硕果,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类似“怜悯生灵而停兵戈”之类的话。只能天真想着,若是国与国的更迭不涉及普通人,天翻地覆也无所谓。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曲国也不乏宁愿血洒疆场也不愿后退一步的有识之士,敌国那边也一样。只有你死我活,一方被彻底打服,斗争才会暂告一段落。
喻海也笑着驳斥:“白日做梦。”
他对少年天真想法并无任何不满,不过是用长辈心态看待童言无忌。他垂首望着少年侧颜,想到后者真实身份以及这重身份代表的分量,对方说再多糊涂话他都能包容。
这可是他精心准备的底牌。
少年却道:“世上或许真有白日梦。”
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