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起腰,往王似道躲藏的方向看了一眼——王似道赶紧缩成团,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山风。
“该醒了。”徐名达突然笑了,声音飘得像团雾,“等月亮爬上老槐树,该见的都能见着。”
王似道看着徐名达的背影消失在晨雾里,这才滑坐在树根下。
老周的血顺着土坡流过来,沾湿了他的裤脚,腥气钻进鼻子,他想吐,却只能攥紧怀里的红布包。
包里的玉突然发烫,隔着布面烙得他手腕发红——这是徐至风给的假玉佩引出来的真东西?
原来徐至风也在骗他,说什么“十万买消息”,早就在算计他当探路的死鬼。
他摸出兜里的手机,屏幕裂成蛛网,显示着凌晨三点的未接来电——是徐至风的,时间就在他踩中翻板前五分钟。
王似道盯着通话记录,后槽牙咬得咯咯响:徐至风早知道翻板的位置,故意让他先走;赵亮明的人举着洛阳铲时,徐至风眼里的光,根本不是害怕,是看猎物落网的兴奋。
“想让我当替死鬼?”王似道对着手机轻声说,声音因为脖子脱臼变得沙哑,“行啊,那我就当回活鬼。”
他把手机塞进树洞,用松针盖住。
徐名达刚才的话在耳边打转,“等月亮爬上老槐树”——今晚,老槐树下会有什么?
徐至风在茶馆等的答案,赵亮明要的王似道下落,还有徐名达怀里的牛皮本子……他摸着后颈,慢慢把脱臼的颈椎扳正,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却笑得更狠:“徐至风,你以为我死了?那等月亮升起来,你最好别往老槐树底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