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名达的手机在裤袋里震得大腿发麻时,他正蹲在修车摊前给爆了胎的二八杠补胶。
五月的晚风裹着槐花香钻进领口,他抬起沾着黑胶的手,屏幕上"堂哥"两个字被油渍晕开,像团化不开的墨。
"名达,来老酒馆。"徐胜达的声音带着股冲鼻的酒气,背景里碰杯声叮当,"你嫂子回娘家了,你嫂子她妹...咳,张玥今晚加班,你骑车去接她。"
徐名达手指在补胎锥上蹭了蹭,锥尖还挂着半块没清理干净的碎玻璃。
上个月他在货运站搬货扭了腰,是堂哥硬塞给他两千块;去年冬天他穿着露棉絮的秋衣送快递,堂哥把自己新买的蓝布衫扒下来扔给他——这些他都记着呢。"行,我这就去。"他应得爽快,补了一半的车胎被他踢到墙根,橡胶与水泥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老酒馆离张玥任教的小学三站地。
徐名达把自行车停在路灯下时,分针刚划过"9"。
他扯了扯洗得发白的蓝布衫下摆,前襟还沾着下午搬水泥时蹭的灰。
路灯在头顶滋滋响,光晕里浮着细尘,直到那道身影从校门口走出来,他喉咙突然发紧。
张玥穿了件月白色连衣裙,发梢沾着点晚风的凉,手里提的蛇皮袋在腿边晃。
她走近时,徐名达闻见股若有若无的香,像堂哥仓库里那盆开败的牡丹,又比那干净些。"名达哥。"她笑起来时眼睛弯成月牙,"胜达哥说你骑车来接我?"
徐名达喉结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