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时穿的棉袄。
七八个汉子拽着绳子往上拉,李宝听见冰面又在响。
等尸体完全拖上岸,他胃里直翻——陈富生后背上压着块青石板,"奠"字被冰碴糊着,却还能看出红漆的痕迹。
他的脸泡得发胀,嘴张得能塞进拳头,喉咙里卡着块冰,泛着幽蓝的光。
"这石板......"李宝蹲下去,指尖刚要碰,张远山突然拽住他手腕:"别摸。"老人的手凉得像块铁,"怨气还没散。"
老周的手机在这时响了。
他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发白:"派出所的同志说,半小时到。"
李宝抬头看天,乌云不知何时散了,太阳亮得扎眼。
可他后颈的凉意没消,反而顺着脊椎往心口钻。
张远山的罗盘突然"当"地掉在地上,指针疯狂旋转,最后"咔"地停住——直指陈富生后背上的青石板。
远处传来警笛的嗡鸣,由远及近。
李宝望着那具尸体,突然想起前晚张远山说的话:"女娃说冷,再抱紧点。"他摸了摸自己后颈,仿佛还能触到那股湿冷,像极了陈富生喉咙里的冰。
警笛声撕裂了冰原的寂静,三辆蓝白相间的警车碾过村西的冻土,在麦田边刹出两道雪痕。
为首的中年警察跳下车,皮靴踩碎薄冰,大檐帽下的眉峰拧成结——是镇派出所的王所长,前晚出警老槐树下白影事件时,李宝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