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帆是被一阵钻心的痒意惊醒的。
黑暗里有细密的爬动触感从耳后沿着脖颈蜿蜒而下,他想抬手去抓,却发现四肢像被无形的绳索捆住,连指尖都动弹不得。
欧阳婷的脸就悬在他上方,白裙下摆的血渍在黑暗里泛着幽光,黑发间爬动的红蜈蚣折射出细碎的磷火,每一只都长着和她瞳孔一样漆黑的复眼。
"痒吗?"她的声音像浸了冰碴的丝线,缠上他的喉管,"这是你推陈倩下悬崖时,她指甲抠进崖壁的痒;是你往王强水杯里投毒时,他胃里翻涌的痒;是你把我埋进棺材时,我指甲抓棺材板的痒......"
余帆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有什么滑腻的东西顺着喉咙涌上来——是只红色蜈蚣,正用颚足勾住他的上颚。
他想尖叫,更多蜈蚣从鼻腔、眼眶、甚至指缝钻出来,在他皮肤上拱出蚯蚓似的鼓包。
冷汗浸透后背,他终于挣开束缚,翻身撞向身后的落地窗。
"哗啦!"
玻璃碎片像暴雨般砸落,余帆跌进庭院时,左肩还插着半片锋利的玻璃。
月光照在他脸上,泛着青灰色的皮肤下全是蠕动的凸起,几缕黑发黏着血痂贴在额角。
他跪在地上,突然仰起头发出狼嚎般的尖叫,那声音不似人声,倒像无数虫鸣在喉咙里绞成的乱麻。
"看他的手!"赵婉儿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李宝抓着楼梯扶手的手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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