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
“这是秩序下的妥协,是对神罚的畏惧,是……”
“是什么?”
方圆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
“是你不敢承认的事实?
拜月,你敢说那些在旱灾时把最后一碗水分给邻居的人,心里没有一丝不忍?
你敢说那些为了保护孩子对抗野兽的父母,靠的只是‘对神罚的畏惧’?”
方圆向前一步,紧紧盯着拜月教主那张儒雅温和的脸,声音轻柔的说道:
“你造神树,本想让它成为证明世人愚蠢的证物,结果它成了百姓寄托牵挂的念想。
你定律法,本想看看规矩崩塌时的丑态,结果它成了守护弱小的篱笆。
你费尽心机想证明人间是片荒漠,却亲手播下了种子,如今长出的绿芽都快爬满你的神坛了。”
“住口。”
拜月教主猛地挥手,但却是如此的无力。
往日浑身充盈的力量,仿佛消失的无影无踪一般。
他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第一次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荒谬。
他想起自己曾设计过一场洪水,想看看人们会不会为了逃生互相踩踏。
可天南的百姓,竟在拜月教徒的带领下合力筑堤,连最孱弱的老人都在帮忙搬石头。
他当时只冷冷记下“秩序仍在,实验无效”,此刻却猛然惊觉,那堤坝上肩并肩的身影,不正是他最想否定的“情分”?
“你看,连你自己都在动摇。”
方圆笑了,笑的很开心。
“你建的神国越稳固,你的理论就越像个笑话。
百姓越信你,你就越像个被自己困住的囚徒。
你以为你一直清醒着,实际上你早就糊涂了。”
方圆转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那棵被所有人视为圣物的神树。
“其实你早该发现了。”方圆的声音轻了些。
“毕竟世人的虚伪不需要你证明,世人的卑鄙更不需要你证明。
你所证明的不过是你预设的结果罢了。”
拜月教主僵在原地,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我没有。”他低声说,更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