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结束之后,王凝之在殿中召见了苻融。
他本来计划将之前投降的苻柳和都贵等秦国旧人喊上,但想想还是算了,只是命慕容垂、皇甫真和无所事事的王徽之等几人作陪。
苻融换上了一身宽衣长袍,从外形来看,就是一个如假包换的汉家贵公子。
进殿之后,苻融泰然自若地看向上方的王凝之。
王凝之同样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对方,暗叹其真是生得一副好皮囊。
两人对视一番,还是主人先发话,“阳平公初到中原,不知觉得此间的风土人情如何?”
苻融淡然道:“初来乍到,尚未得见全貌,只听到周王在城门处的一番高论,手段高明,令人叹为观止。”
王凝之抬手示意苻融入座,笑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吗,还请阳平公不吝赐教。”
苻融大喇喇坐下,语带讥讽,“久闻周王心思深沉,舌灿莲花,善于蛊惑和收买人心,昨日一见,方知名不虚传。”
他这话一出,身为当事人的王凝之和慕容垂都毫无反应,反倒是一旁的王徽之冷哼一声,“世人都传阳平公苻融文武双全,明察善断,今日一见,打仗兵败被俘也就罢了,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可见传言不足信。”
王凝之没有制止自家老五,也没有要为苻融做介绍的意思。
不过苻融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徽之,便从他的姿态上判断出身份,冷笑道:“想来你就是王家最放诞的王徽之了,你也配和我谈礼仪?”
王徽之才不惯着他,“有才之人,自然可以不拘于礼,像你这种稀疏平常之辈,要是还不知礼,那与禽兽何异?”
这话换别人来说,肯定就是骂人,但偏偏王徽之说得很认真,因为他就是这么想的,而不是故意说出来恶心苻融。
苻融明显意识到了这一点,面露苦笑,没想到一向被认为才华出众的他,在这里却会被人当众鄙视。
王凝之咳嗽一声,“子猷不得无礼,阳平公远来是客,你把你那性情给我收敛点。”
王徽之不情愿地对苻融拱拱手,算是揭过此事,然后斜倚在凭几上,懒洋洋地不说话了。
王凝之又对苻融说道:“子猷向来如此,阳平公不要和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