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解法,并非没有。”
忆柯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该如何开口,恰巧执渊的目光撞过来,她轻叹了声:“童纠的大限就在这几日,即便没有鬼疫,也会有别的人,别的事……”
“世上小鬼众多,想必你也知晓,他的时候到了,该走了。”
忆柯的声音很轻,落在执渊耳里,没来由的让人难受。
童纠的事,在煌筌的时候他就应该料到,只是未曾想人生百年竟是如此短暂,初见时的毛头小孩,再见就已经白苍苍,很快就走完了这一程。
那么忆柯呢?她又能坚持多久?
执渊扑扇着睫毛,转身出了小楼。
忆柯看着他的背影,正是因为太了解他了,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她轻声一笑,破天荒的没有阻止。
念念带了信息回来,说执渊的另一片残魂有眉目了,就在钱塘。
好巧不巧,他们本来打算去的地方就是钱塘,那里还有件事情没有办,现在江影也需要过去了却执念,也算是顺路。
只不过在出之前,要先把眼下的事情安顿好。
秋水镇的西郊是片不大不小的荒地,外层有一圈桑木,里面的植被却算不上密集,草丛很深,树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棵。
执渊很快找到了布阵的地方,忆柯说过,阵法是两者交叠的,由谛听所述,一者是制造须弥并让魂魄沾染上,散播鬼疫的阵法;二者是童纠布下的,把许老三控制,阻止鬼疫传播的救人之法。
都说到了现世,已经很少有人修阵法一道了,可不论是在煌筌猗露家,还是在梵音山,甚至就连到了秋水镇,都碰着了不同的阵法。
梵音山那个横跨的大阵世所罕见,且不多说,那猗露家,还有这里的呢?都是些不算复杂,用起来却非常顺手的“小东西”
,一次两次是巧合,接连几次就不是了。
他对阵法确实不太通窍,只是站在那里,垂眼看了几乎没什么痕迹的泥地,数十只银虫从他身后冒出头,落在那些脉络上,起起伏伏,熟悉了布阵人的气息后,又四散而开,四面八方追寻而去。
与此同时,忆柯站在窗边,平视着前方,要是现在有人从背后看她,只能看见孤寂沉静的背影,红色的衣袖随风而动,依稀有几分当年的影子,她长叹一声,转过眸。
长从肩头落下,她漫不经心的抬起手,甚至不见结印的动作,一缕缕黑气就从童纠额间飘然而出,争先恐后的涌到她这里,再通过这具残破的身体,回到它们该待的地方去。
那是缠绕在许老三魂魄上的须弥。
这个过程不算漫长,甚至可以说很短暂,可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却让忆柯的脸白了一层,近乎透明,有种风来就倒的脆弱。
比起童纠,忆柯倒是更像躺在床上的那个人。
许老三的魂魄被死死压制住,于是没有多长时间,童纠便悠悠醒转。
他扭过头,就看见坐在桌前品茶的忆柯,只是他没有现,那杯冒着“热气”
的茶,飘在上面的其实是水雾,杯中早就成了一团冰了。
汶钏还在外面,以她那唠叨的性子,有点什么必然瞒不住,忆柯只能把寒霜控制在指尖,连带这茶杯都遭了殃,皮肤已经出了血,又被生生冻住,被宽大衣袖遮挡,什么都看不出来。
童纠张了张口,就听忆柯说:“鬼疫已经解了。”
他活了那么久,还没有听说过鬼疫还能解的,顿时瞠目结舌。
忆柯却没有看他,而是直接问:“执渊一脉,以锁魂钩为主,阵法无所涉及,这以自身封印之阵不难,你是如何学会的?”
童纠抓了抓脑袋,最终决定实话实说:“我们……平日里确实不学这些,祖宗不会教,但也不阻碍我们自己展。”
“我自拜入师门起,就以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