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机引?王掌柜?
沈青梧眉头皱紧。
李昭这信件可谓是奇怪至极。
山阳县东街人口稀少,根本就没有开设药铺,更没有什么东街药铺的王掌柜。
但是李昭处事一向谨慎,并不会犯如此大的失误。
沈青梧看向驿丞,“送信的人还有其他口信要交待的吗?”
驿丞思索片刻,躬身回复道,“其他没有了,送信的李捕快只说您看到信件就知道了。”
沈青梧点了点头,淡淡道,“嗯,你先下去吧。”
驿丞愣了愣,见她脸色凝重,忙不迭应着跑开。
沈青梧拿着信件转身推门走进厢房,刚迈进去,就见顾辰晏正蹲在矮几旁,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打翻的汤药。
褐色的药汁洒了一地,溅湿了他的衣摆。
“怎么这么不小心?”
沈青梧连忙走过去,刚要弯腰,就被顾辰晏一把拉住:“别碰,药汁烫。”
他起身时,沈青梧才看见他手背红了一片,想来是收拾时被烫到的。
她心头一紧,拉过他的手查看:“怎么不躲开?”
顾辰晏望着她紧蹙的眉,反而笑了笑:“没事,不疼。”
沈青梧却没信,拉着他走到桌边,倒了杯凉水递给他:“先冰一冰。”
说着便转身去拿布巾,刚要弯腰擦地,又被顾辰晏按住:“我来就好,你坐着。”
他抢过布巾,蹲在地上细细擦拭着药汁,衣摆上的污渍蹭得更明显。
沈青梧坐在床边望着他的背影,大概猜到了什么。
她并未追问,等顾辰晏收拾完起身,沈青梧才递过袖中的信件:“李昭送来的,你可知道牵机引是什么毒吗?”
顾辰晏接过,展开纸卷看了两眼,猛地抬头望向她:“牵机引我只在宫闱秘录里见过记载,传说此毒无色无味,造价昂贵,市井中绝难寻见。”
沈青梧心里的猜测被证实,她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我想,李昭应该是被人监视了,他虚构出这个毒杀案,不过是想掩人耳目传信给我。”
顾辰晏猛地站起身来,眼底都是震惊:“可李捕快这段时间不是一直居住在县衙的衙舍里吗,谁能在县衙里安插眼线?!”
沈青梧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顾辰晏有时候真的对她有着盲目的信任……
要知道,就连守卫森严的知府府邸和按察司行署都能藏进探子,更别说一个小小的山阳县衙了。
沈青梧轻咳一声,岔开话头:“看来我们不必等明日天亮了,今日寅时,咱们就动身回山阳。”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你给我准备一些镇痛的药丸,准备三天的量。”
回去山阳后,恐怕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她处理。
顾辰晏缓缓坐回椅上,面色有些难看,他沉默了片刻,却终究没有再劝,只低声嘱咐道,“镇痛的药多含附子,一次性用不得过量。
我先给你备两天的,余下的到了山阳再配。”
说罢,不等沈青梧开口,他直接起身,“距离寅时还有两个时辰,你先休息一会,我去寻王捕头安排车马和人手。”
话音刚落,顾辰晏的身影便消失在门外。
沈青梧望着空了的门框,低笑出声。
她随手敲了敲床头的柜子,轻声唤道,“鸿影。”
下一刻,一道玄色的身影从窗沿利落的翻了进来:“大人。”
沈青梧也懒得再强调什么要走门,不要走窗户,鸿影这习惯看来短时间内是改不了了。
她从怀里拿出李昭的那封信,递向立在桌前的鸿影:“你瞧瞧李昭这封信,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鸿影上前一步接过。
她没急着展信,反倒拇指碾了碾纸角的纹路,又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