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意,她转头看向仍跪在地上的狱卒,“你方才说,听到孙承宗喊救命后,便去查看了?那你为何不第一时间向司狱大人禀报?”
狱卒身子一僵,头埋得更低了:“小、小的当时就去禀报了……可司狱大人说,这犯人素来狡猾,许是装病博同情,让小的先盯着,不必急着请医……”
这话如同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年轻官员脸上。
他脸色瞬间涨红,又转为铁青,厉声喝道:“你胡说!
本官何时说过这话?!”
“是否胡说,一问便知。”
沈青梧没理会他的辩解,看向王二:“你去把昨夜与这狱卒一同值岗的人叫来,再去查一查狱医的行踪。
看看他究竟是回家照料老母,还是被人‘请’去了别处。”
王二应声而去,年轻官员的双腿开始微微颤,眼神慌乱地扫过周围。
沈青梧的目光一寸寸的扫过在场众人,声音陡然提高:“诸位也看到了,孙承宗死因不明,而从病到请医的延误、狱医的临时告假,桩桩件件都透着古怪。
今日这事,要么查个水落石出,要么,便请各位随我一同去裴大人面前,说说清楚这大牢里的规矩!”
她话音刚落,人群中突然有人出一声轻响。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看过去。
只见被护卫拦在一旁的大夫里,一个穿灰布长衫的中年男人似乎是一时手抖,手中的药箱狠狠砸在了青石板上,箱盖弹开,里面的瓷瓶、纱布滚了一地。
沈青梧缓缓踱步到中年男人身边,面无表情道:“怎么,这位大夫是突然想起什么关键线索了吗?”
男人的脸早已没了血色,他蹲下身子,想把地上的药瓶捡起来,但他的手抖得厉害,瓶子反而滚得更远了。
沈青梧的目光顺着他的动作往下落,落在石阶缝隙里,一个摔碎的瓷瓶正往外渗着褐色药汁,那药汁黏在石缝里,散出一股刺鼻的苦涩味。
刘瑜快步上前,厉声喝问:“这是什么药?”
中年男人猛地抬头,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他语无伦次的解释道:“大人!
小的真的没下毒!
小的……小的来牢房的时候,孙承宗已经服过药了!
那些药不是小的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