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咙上,动作快得连她自己都惊讶,大概是被求生欲逼出了潜能。
“你……你敢动我?”
沈志远慌了,色厉内荏地吼道,“我是沈府的二少爷!
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沈府的少爷?”
沈青梧冷哼一声,匕又压进半分,“杀乞丐换钱的沈府少爷吗?你觉得沈府会为了一个杀人犯报仇,还是会赶紧把你这颗老鼠屎扫出去?”
她死死盯着沈志远的眼睛:“说,遗书在哪?”
沈志远浑身抖,眼神不自觉的瞟向自己怀里。
沈青梧立刻伸手掏出来,是张折叠的油纸,里面的内容果然跟他说的大差不差。
“玉佩、遗书……”
沈青梧看着手里的东西,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冒出来。
她现在是黑户,没有身份,就算逃出京郊,也会被当成流民抓起来。
而沈志远的身份,富商私生子,手里还有认亲凭证,这简直是送上门的新身份!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住。
“你想干什么?”
沈志远见她眼神亮,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沈青梧没回答,只是看着他腿上的伤口和地上的血迹。
这个时代没有监控,没有照片,这里是拳坛后巷,血腥味本就不稀奇,只要处理掉沈志远,就没人知道原本的沈志远已经换了人……
她深吸一口气,虽然这是古代,但道理相通,面对杀人者的侵害,反杀是自保。
沈青梧的声音很轻:“下辈子投胎,记得别做畜生了。”
话音落,她手起刀落,干脆利落。
不是因为狠,而是因为她比谁都清楚,对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沈志远倒在地上时,眼睛圆睁着,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两贯没焐热的尸体换来的铜钱。
沈青梧扔掉匕,踉跄着站起身。
她将玉佩塞进怀里贴身藏好,遗书折成小块揣进袖袋里,又搜走沈志远身上所有的碎银子,总共不到一两银子,够她暂时周转。
雨还在下,冲刷着地上的血迹。
沈青梧最后看了眼拳坛的方向,转身钻进巷口的密林,朝着城外的方向走去。
她得尽快找地方清理血迹,换身干净衣服,然后去平江府找到那个便宜爹,拿到银钱,就能落个户籍,开始新的生活。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沈青梧终于看到了城门的影子。
她加快脚步,想着赶紧出城,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可刚走到城门口,一阵嘈杂的喧闹声就传入了她的耳朵。
“让开!
都给我让开!”
几声粗暴的呵斥声响起,伴随着哭喊声和斥骂声。
沈青梧皱了皱眉,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十几个穿着皂衣的帮役正推推搡搡地驱赶着人群往两辆囚车里塞。
那些百姓大多面黄肌瘦,身上的衣服破得遮不住身体,寒风一吹,冻得瑟瑟抖。
“官爷,求求您放过我儿子吧,他才十五啊!”
一个妇人死死抱着一个少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滚开!”
一个帮役粗暴地将妇人推开,“上边有令,前线劳军的壮丁不够,黄河河堤也得修,这些没户籍的流民,正好派上用场!”
“大人,我们不是流民!
我们是正经农户,户籍在原籍,村子里遭了饥荒才不得已出来的!”
人群中有人大着胆子喊道。
“原籍?”
领头的帮役冷笑一声,“户籍不在本地就是流窜户!
这是朝廷的规矩,谁敢违抗?”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囚车里传来的低低哭泣声。
沈青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