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一边。
暮色如血,泼洒在通往东乡庄的废弃公路上。
王并辗转之下,来到了东乡庄。
因为王并听说,全性四张狂就在东乡庄。
王并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龟裂的沥青,脚下不时踢到碎裂的酒瓶或干瘪的易拉罐,发出空洞的滚动声。
他身上的名牌衣物早已被尘土和不知名的污渍浸染得看不出原色,像一块皱巴巴的裹尸布缠在身上。
口袋里最后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在三天前换成了几个冰冷的廉价面包,此刻胃里只剩下烧灼般的空虚与绞痛。
东乡庄。
残破的牌坊歪斜着杵在入口,像被巨兽啃过的骨头。
几盏昏黄摇曳的路灯勉强照亮泥泞的主路,两旁是低矮破败、门窗歪斜的砖房,浓重的霉味、劣质酒精和某种动物粪便的气息混合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人的肺叶上。
几只皮毛肮脏的野狗在阴影里翻拣着垃圾,绿油油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这个深夜闯入的不速之客。
王并的眼神空洞,瞳孔深处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王家没了,像一堆被狂风彻底吹散的灰烬,连余温都已散尽。
林深那张平静到残忍的脸,雷电撕裂苍穹的轰鸣,祠堂里密密麻麻簇新的牌位......无数画面在他混乱的脑颅内反复切割、重放,每一次闪回都带来一阵窒息般的痉挛和深入骨髓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