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城管的恋警情怀(第1/2页)
黑幕压城夜正狂,街灯裂帛照寒江。
摊前瘦骨缩如铁,腕上瘀痕紫似伤。
半尺胶布粘民痛,十斤药屑垒饥肠。
高佬突吐惊人语:警袍原是鼠狼装!
一柜蓝衫疯似抢,两杠三星妄称将。
帽檐喷字遮天目,执法令牌作虎章。
昨日瓜田翻血浪,前年薯窖卧寒霜。
官衙互踢琉璃球,百姓空磨碎齿光。
纸上文章轻胜羽,街头冤骨重如钢。
小楼灯射冬青冷,犹挂戏衣满北墙。
莫道临桂皆侧目,谁擎明镜向穹苍?
惟余夜市腥风里,湘客孤灯没大荒。
夜幕像一块浸了水的黑布,沉沉地压在临桂的上空,连风都带着股掀翻一切的狂劲。街灯刚亮起时还沾着点昏黄的暖,被穿堂风卷着卷着,就散成了一片冷白,像撕裂的帛布,照得路面上的积水泛出细碎的光,晃得人眼睛发疼。还是那片夜市,还是往常的时辰——下午五点刚过,路边卖炒粉的铁锅已经开始“滋啦”作响,油星子溅在铁皮灶台上,腾起的白烟裹着葱花与酱油的香气,混着下工师傅们沾满水泥灰的胶鞋声,把油炸臭豆腐与糖炒栗子的味道挤得七零八落,倒像是谁在空气里撒了把乱码。
赵志红的摊位,却比往日往后挪了许多。他的三轮车歪歪扭扭地停在树根拱出的土包上,车斗一侧的铁皮被蹭得掉了漆,露出底下锈迹斑斑的铁色,像块结痂的伤口。车把上挂着的旧棉手套被风吹得来回晃,指尖磨破的地方露出里面发黑的棉絮,是去年冬天就该换的,却一直凑合用着。要在平时,他绝不会选这个位置——夜市的人流像被无形的线牵着,都聚在街口那片开阔地,谁会绕到这角落里来?这往后挪的几步,在夜市里就意味着少卖八成的生意。可今天不行,白天那场冲突耗去了他大半力气,左手腕肿得像截发面的馒头,青紫色的淤痕从破损的袖口漏出来,像条蜷着的蛇,稍一动弹就牵扯着骨头缝里的钝痛,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地吸了口凉气,倒抽的冷气在喉咙里打了个旋,又咽了回去。
“啧,这鬼天气,都撒过谷子了,还这么冷。”他往手心里啐了口唾沫,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指关节“咔咔”响着,像生锈的合页在转动,“前天还没这么冷。”车斗上勉强架着块胶合板,是他从拆迁工地捡来的,边缘被虫蛀得坑坑洼洼,用铁丝捆在车栏上,风一吹就“咯吱咯吱”地晃,像在跟他诉苦,又像在骂他自讨苦吃。木板上摆着的,是从天和药厂外捡来的膏药,一沓沓码得整整齐齐,用细麻绳捆着,倒像摞起来的旧书本,透着股过日子的仔细,也透着股没奈何的穷酸。最上面压着块小石子,是怕风把胶布吹跑——这是曾金辉出门前特意叮嘱的,说他毛手毛脚,啥都顾不上。
那是上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