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上前半步,语气愈急切:“其二,便是枢密使陈觉!
此人素来好大喜功,且无实际领兵之才,此前领兵作战已多有失误,却仍居高位。
如今周军压境,正是生死存亡之际,万万不可再让他担当军事大任!
若朝堂依旧听信其言,委以重权,恐会误了军国大事,到那时,我大唐真的危在旦夕了!”
这番话,他说得又快又急,额角甚至渗出了细汗——作为南唐旧臣,他虽身陷敌营,却始终牵挂故国安危,此刻将心中最忧心的两处隐患托出,只盼能为金陵朝堂提个醒。
韩熙载听罢,眉头紧锁,缓缓点头,将这两句话一字一句记在心上,沉声道:“延鲁兄放心,此二事我定当谨记,回朝后必当寻机禀明主上与齐王,绝不让大唐因轻敌、用错人而再陷险境!”
冯延鲁见他应允,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只是眼中仍难掩担忧:“熙载兄,你回朝后也需多加保重,如今的金陵朝堂,不比往日,凡事需谨慎行事。”
韩熙载拍了拍他的肩膀,收拾着衣物,然后直接在灰蒙蒙的天色中离去……
……
而与此同时,窦仪也神色复杂地向杨骏辞行,开口便将金陵朝堂的动向和盘托出:“杨将军,南唐已遣李德明、孙晟二位使臣赶赴寿州营前,面见官家求和了。
他们愿去帝号、称臣,还答应割让寿州、濠州、泗州、楚州、光州、海州六州之地,每年再上贡百万金帛,只求大周罢兵休战。
如今朝中急召我回去商议此事,不知将军对此有何看法?”
杨骏闻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上的淮南舆图,目光落在那些已标注“周占”
的城池上,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窦学士,如今淮南之地,咱们已拿下近半——韩令坤兵逼扬州,赵匡胤转战濠州,各州将领皆进展顺利,军心正盛。
依我看,官家志在一统江淮,若不能将长江以北尽数纳入版图,绝不会轻易罢兵。
南唐这时候抛出六州之地求和,不过是想暂缓兵锋,喘息待变罢了。”
他顿了顿,指尖在舆图上的长江一线划了个弧度,话锋一转:“不过,和谈之事也并非全无用处。
咱们不妨虚与委蛇,先应下使臣的交涉——一来能让南唐君臣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