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就是我外孙吧?长这么俊!小宝,我是外祖,快过来让外祖瞧瞧!”
时民安往后缩了缩,躲到阿福腿后。
他的小眉头皱得跟阿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摇了摇头:
“我不叫小宝,我叫时民安。”
张铁根的脸僵了僵,随即又发作起来,指着暖夏骂:
“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连外祖都不认?我看你是被这富贵日子迷了心窍,连祖宗都忘了!”
“够了!”
阿福沉声打断他,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你还好意思提教养?当年你把暖夏打得遍体鳞伤,逼得她卖身葬母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当爹的本分?”
“她在怡红院门口卖花熬日子的时候,你在哪?现在她日子好过了,你倒找上门来了?”
张铁根被问得噎住,脸涨成猪肝色,梗着脖子道:
“我……我那是一时糊涂!再怎么样,我也是她老子,是你岳父!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阿福冷笑一声,眼神像淬了冰:
“岳父?暖夏认你,你才是;她不认,你在我这儿,啥也不是。”
“大力,帮我把他赶出去,以后别让他踏进怡红院半步!”
大力早就按捺不住,上前一把攥住张铁根的胳膊。
张铁根还想撒泼,被大力一甩,踉跄着跌出老远,嘴里骂骂咧咧地被拖走了。
院门口终于安静下来,暖夏的脸色还是苍白。
阿福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别怕,有我在,他进不来。”
暖夏点点头,眼圈却红了,声音带着后怕:“我就怕……怕他再来,吓到民安。”
时民安从阿福腿后探出头,小手拉了拉暖夏的衣角:
“娘,外祖父是坏人吗?书上说,亲人是要互相疼爱的。”
暖夏蹲下身,摸了摸儿子的头,声音哽咽:
“不是所有亲人都配叫亲人的,民安要记住,保护好自己和想保护的人,才最重要。”
阿福看着这一幕,心里忽然冒出个主意。
怡红院的桂花落了满地,吴婶正蹲在灶房门口翻晒花瓣,预备着做些桂花酱。
暖夏坐在回廊下缝补时民安的小袄,针脚细密,却时不时往院门口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