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勤的厨娘做了满满几桌子菜:
金黄的蛋黄酥堆得像小山,炖得酥烂的鸡汤飘着油花,还有浅醉特意让厨房做的“鹊桥仙”点心。
用糯米粉捏成牛郎织女的模样,沾着细碎糖霜,精致得让人舍不得下口。
流芝抱着子仁坐在吴婶身边,看着院里的热闹,轻声开口:
“念姐,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时念正给乔章林递酒杯,闻言停下:“你说。”
“我这几日回来排戏,听伙计们说,最近来院里看戏的老客少了些,”
流芝声音很轻,却让喧闹的氛围瞬间静了几分。
“有客人私下说,咱们现在心思都在民生、督查员上,戏排得少了,表演时间也短了。”
“我想着,咱们是不是该把重心往经营上挪挪?”
“毕竟怡红院先是个戏园,再是民生地啊。”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水里,院里瞬间没了声音。
吴婶手里的汤勺停在半空,大家的目光也不约而同落在时念身上。
其实大家早有察觉。
自从筹备文盛之会、设民生议事区,怡红院的排戏时间确实少了。
浅醉要整理民生手册,晚晴要对接各州府分院,阿福忙着做模型。
连吴婶都常去议事区帮忙送绿豆汤,戏台上的弦乐声,比从前稀了不少。
可没人说出口,一来是信任时念,二来是觉得“做民生实事”更重要,却忘了怡红院最初立足,靠的是打动人心的戏和书。
时念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指尖触到冰凉的瓷面,心里泛起恍惚。
她想起刚穿来时,怡红院还是濒临倒闭的青楼,她改戏园、排新戏,只是想让姑娘们赎籍、伙计们安稳。
后来办书坊、赠书,是想让寒门学子有书读,收拢人心;
再后来设议事区、推督查员,是一步步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不得不前行。
可什么时候开始,她渐渐偏离了最初的轨道?
从“让怡红院的人安稳活着”,到“想改变南齐的民生现状”。
再到现在,连院里的核心经营都顾不上了。
流芝的话像一面镜子,照出她从未细想的问题。
她以为自己是在扩大怡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