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兰溪接过茶杯,温热的瓷面熨帖着手心,却没驱散她心头的寒意。
她低头看着杯里舒展的碧色茶叶,忽然想起昭宁小时候。
女儿最不喜欢喝的就是茶叶,总说苦。
“你叫晚晴?”
许兰溪忽然抬头,目光重新落在晚晴身上,声音里多了几分柔和。
“回殿下,是。”
晚晴点头,指尖不再绞着盘扣,轻轻垂在身侧。
“晚晴……”
许兰溪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指尖在杯沿轻轻划着圈,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
“很好听的名字,像傍晚的晴光,温和又亮堂。”
晚晴没接话,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远处的诗签墙上。
她知道,自己不该再沉浸在对方的情绪里,她是晚晴,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时念见状,笑着打圆场:
“晚晴性子文静,做事却很能干,院里的戏服缝补、诗签整理,好多细致活都是她经手的。”
许兰溪“嗯”了一声,目光却没离开晚晴,心里还在想着祁醉送来的信。
信里说“晚晴姑娘与昭宁有八九分相似,连说话的调子都有几分像”。
当时她只当是儿子思念妹妹心切,可今日一见才知道,祁醉半分都没夸张。
若不是年龄对不上,若不是眉角少了那颗痣,她几乎要冲上去抱住晚晴,喊出那句藏了多年的想念。
“你……”
许兰溪刚要再问些什么,楼下忽然传来伙计的声音。
“念姐!外面有贵客找。”
她的话顿在舌尖,随即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对着时念微微颔首:
“今日多谢时老板相陪,也多谢晚晴姑娘过来,本宫还有事,先告辞了。”
她怕自己待的时间越久,就越无法压制自己的冲动。
时念笑着点头:“殿下客气了,能招待您,是怡红院的荣幸。”
晚晴也跟着屈膝福身:“恭送大长公主殿下。”
许兰溪转身往楼下走,脚步比来时沉了些,每一步都像踩着心事。
走到楼梯口时,她忽然停下,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