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揉碎的棉絮,裹着盛京初秋的凉。
怡红院的青石板路浸了层薄湿,踩上去能听见细碎的“吱呀”声。
时念踩着露水往后院走,月白旗袍的下摆扫过沾露的狗尾草,溅起的水珠沾在布纹上,晕出小小的湿痕。
灶房的烟囱刚冒起浅白的烟,吴婶就把蒸笼从灶上抬下来。
木笼盖一掀,桂花糕的甜香混着灶房的暖水汽漫过来,黏在时念的领口,软乎乎地裹着脖颈。
“阿念,不多吃块糕再去?刚蒸好的,还热乎着!”
吴婶用布巾擦着手,见她脚步匆匆,忍不住往她手里塞了块油纸包着的糕。
时念捏着油纸,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她回头笑了笑。
“等会儿议事厅要待客,回来再吃,您先替我留两块。”
话音刚落,就见回廊尽头有个身影过来,是杜元介。
他怀里抱着摞码得齐整的纸页,显然是刚从书房整理完学子名录赶过来的。
“念姐,都联系妥了。”
杜元介把纸页递过来,上面用朱砂标着“可邀”“需备笔墨”的小字,边角还贴着学子们常抄的诗词笺。
“王思哲他们说辰时准到,狄公子和周公子怕要午后,他们派人来传话,说上午得去国子监温书。”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妥帖:
“我按您说的,给寒门学子多备了些笔墨……”
时念接过名录,指尖在“王思哲”“柳明远”等名字上轻轻划着。
这些都是盛京书院的寒门学子,之前常来怡红院抄录《蓝星诗词集》。
“想得周到,”
她笑着点头,目光往议事厅的方向望了望。
“议事厅可都布置好了?茶和点心别怠慢了。”
“已经安排好了!”
杜元介应得干脆:
“阿福正带着人往那边送茶盏,糕点那些也都摆上了,就等客人来。”
辰时的钟刚敲过三下,议事厅外就传来脚步声,还夹着小声的议论。
时念刚走到门口,就见王思哲领着四五个人过来。
“时老板,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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