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玉。
瘦高个正给他换肩伤的药,指尖捏着药棉避开伤口时稳得没半分晃动。
连药膏的用量都分得极匀,倒像是在军营里练过多年的医官。
“念姐,那祁醉……”
阿福赶着马车,声音里带着好奇。
“瞧着穿的是上等墨锦,腰间还挂着羊脂玉,肯定是个大人物,怎么会亲自跑到这山道上来找人?”
时念望着窗外倒退的山影。
“大人物又如何?”
方才祁醉提起妹妹时,语气里的悔意藏都藏不住。
想必他那走失的妹妹,多半是因他当年的疏忽才没了踪迹。
只是祁醉看着已近弱冠之年。
他妹妹就算比他小些,三年前走失时也该及笄了,怎么会像个孩童似的需要人到处寻?
车厢外传来晚晴和沉碧的笑声,大概是在打趣祁醉的迂腐。
那些清脆的笑混着车轮的“咯吱”声,像串轻快的铜铃,把山道上的沉郁驱散了不少。
祁醉望着晚晴的眼神。
那里面的痛与悔太过真切,不像是装出来的。
将祁醉的事情抛之脑后,时念也终于松了口气。
至少她弄清楚这些人并非来对他们动手的人。
至于青州。
那尚未谋面的青州通判,还有皇后布下的局,此刻都藏在青州的迷雾里,等着他们一步步靠近。
马车转过一道弯,大黄山的轮廓渐渐被甩在身后。
晨雾里残留的血腥味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是远处官道上的尘土气。
时念掀起车帘望向天际。
朝阳正刺破云层,把半边天空染成了熔金。
山道上,祁醉还望着车队消失的方向。
瘦高个换完药,见他半天没动,忍不住低声问:
“主子,咱们要不要也……去青州看看?”
祁醉没回头。
“不必。”
“送信回去,让暗卫去查——”
“查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