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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岸早就传开了,说盛京怡红院的时老板带了人来游玩。”
“上个月有个跑船的大哥从盛京来,说您排的《梁祝》让盛京的小姐们都学着女扮男装去书院听课。”
“说您帮戏子脱了贱籍,还能带着怡红院的姑娘们进宫给太后唱戏……”
这些话像串散落的珠子,被她一颗颗捡起来,拼凑出时念在南岸底层百姓心中的模样。
不是高高在上的贵人,而是个踩着规矩走、握着乾坤转的奇女子,是能给苦命人带来点希望的人。
时念忽然笑了,指甲在纸页上留下道浅痕。
“原来我在你们眼里,是这般神通广大。”
“不是神通广大,是……是敢想别人不敢想的,做别人不敢做的。”
烛火忽然闪动,蜡油顺着流下,映得素心身上的灰布袍子更显突兀。
时念的目光在那里顿了顿,没再追问算计的事,只是换了个话题:
“说说祥福园吧,张万利到底为什么盯着你们不放?”
素心的手指在指腹掐出印子,这才开口:
“张万利不是真瞧上了我,是想吞了祥福园。”
她望着窗外漆黑的海面,声音里裹着海雾般的凉意。
“这园子是我太师父传下来的,到师父手里已经快一百年了。”
“太师父临终前抓着师父的手说,园在人在,园亡人亡。”
“师父把这话刻在了后台的木柱上,我们每次登台前都要去看一眼,记着要护住这园子。”
时念想起祥福园那斑驳的朱漆大门,想起戏台前磨得发亮的青石板。
原来他们是守着祖业、护着戏园的印记。
“五日前,张万利带着管家来了祥福园。”
素心的喉头动了动,声音更低了。
“他说给五百两银子,让师父带着我们这些人走,他要拆了祥福园。”
“师父把银子推了回去,说除非他死了,否则别想动祥福园一块砖。”
之后的事,时念大概能猜到。
张万利的盐仓就建在码头边,祥福园恰好挡了他扩建盐仓、囤放私盐的路。
寻常商户或许早就卖了园子保命,可李庚生抱着“戏园比命金贵”的念头,硬生生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