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得出班主今日心绪不宁。
往日这个时辰,他早该指导武生练身段了,今日却只站在戏台中央摩挲玉笛,连眉峰都没松开过。
楚倾玄指尖反复划过笛身的寒梅纹。
这笛子是他寻遍江南竹匠复刻的,与二十年前摔断的那支一模一样。
他与时念虽只交手过几次,却知这女子看似温和,骨头却比谁都硬。
她能顶着世家的压力印诗集,能让梁王和皇上都另眼相看,又怎会因为几场戏的输赢就落荒而逃?
“备车。”
楚倾玄忽然开口,将玉笛往袖中一藏,“去付府。”
付兴博的书房里。
“哐当”一声脆响。
他抬手就将桌上的青瓷茶盏扫落在地,碧色的茶汤溅湿了半幅挂在墙上的《秋江独钓图》。
“好!好一个时念!”
他气得胡须发抖,脸色涨得通红。
“前些日子何坤还跟我说官印诗集拦不住,这才多久她就带着人离京。”
“这是算准了我在盛京奈何不了她,故意离京挑衅我!好!好得很!”
楚倾玄坐在客座,指尖在膝头轻轻敲着,听着付兴博的怒骂,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这些世家子弟总以为掌控着盛京的风云,却不知时念的棋盘,早已铺到了他们看不见的地方。
“付大人息怒。”楚倾玄开口时,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嘲讽。
“时念离京,未必是坏事。”
“不是坏事?”
付兴博转头,眼里的血丝像蛛网般蔓延。
“你以为他真的只是出去游玩?”
“她是想把怡红院的根基扎到各州府,等她回来,怕是连国子监的学子都要念她的好!”
到时候他们这些人,再想动时念只怕是难了。
”楚倾玄端起桌上的凉茶,抿了一口,面色不改。
“大人早该想到的。”
他放下茶盏,目光落在窗外。
从时念在书肆说“甜糕咸饼”论,他就已经猜到时念不屑于与大满园争这一城一地的输赢。
盛京的戏台太小,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