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面上轻轻比画。”
“阳光落在她发间的珍珠步摇上,晃得人眼晕,却让我舍不得移开目光。”
李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当年的暖意。
“我走上前说要订做一身骑射服,她抬头看我,问‘要银线滚边,还是暗纹绣’。”
那感觉他至今依旧清晰,当时苏婉的声音清得像泉州港的海风,拂过他的心尖,瞬间让他的整颗心都软了。
时念捧着空酒碗,指尖触到碗沿的冰凉,眼前却不自觉浮现出那样的场景。
鲜衣怒马的世家公子,遇上温婉灵秀的商户千金,像话本里写的那般,一眼惊鸿,从此便入了心。
“苏记布行在泉州府是百年老字号,苏家大小姐苏婉的名声,比店里最好的云锦还响。”
李睿的声音低了些,带着几分怀念。
“她不单会裁衣绣活,还通诗画。”
“据说当年泉州知府的千金出嫁,嫁衣上那幅百花齐放,就是她熬了三个月,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连鸟雀的尾羽都分了十二种色线。”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趣事,嘴角弯得更深。
“我后来总找借口去布行,有次故意说布面的暗纹不够别致,让她亲自跟着去库房挑花样。”
“她气得眉尖蹙起,却还是提着裙摆,跟我走了半条街。”
“沿途还跟我说,哪家的鱼丸最鲜,哪家的茶盏釉色最润,哪家的糖画师傅手艺最好。”
“她就像个寻常姑娘,跟人分享自己喜欢的东西。”
风吹过菊田,簌簌声响里,像是有人在轻轻应和这段埋了二十多年的往事。
“那时我总觉得,门第算什么?勋爵世家又如何?”
李睿的笑声里渐渐掺了自嘲:
“我甚至偷偷画了张舆图,在上面标好了从泉州到盛京的水路,想着等巡查结束,就回府求父亲去苏家提亲。”
“我以为,只要我坚持,总能把她娶进门。”
时念这才轻声插了句嘴,声音里带着几分疑惑。
“她一开始,知道您的真实身份吗?”
“起初不知道。”
李睿摇头,指尖在木盒上的“婉”字簪上重重一点,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字刻进骨血里。
“我只说自己是京城来的行商,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