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死,原来并不像想象中那般轻易。
腹中的饥饿,身上的鞭伤和脸颊的肿痛,此刻在冰冷的山风刺激下,变得无比清晰。她打了个寒噤,终于挪动脚步,踉踉跄跄地跟了上去。
老者没有回头,脚步却放慢了些,似在等她。
下山的路崎岖,沈沫月自幼养在深闺,何曾走过这样的路?没几步便气喘吁吁,绣鞋也被碎石磨破。老者始终不言不语,只在特别难行处,会停下采摘路边的草药,顺手递给她一根结实的木枝充当手杖。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山林掩映处,出现几间简陋的茅屋。篱笆围成的小院里,晒着各色草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苦香。
“师父,您回来啦!”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约莫十五六岁的药童从屋里跑出来,见到沈沫月,愣了一下,却也没多问,只乖巧地接过老者手中的药锄和背篓。
“嗯,打盆温水,再找身干净的衣物来。”老者吩咐道,引着沈沫月走进中间那间最大的茅屋。
屋内陈设极其简单,一桌,一榻,几个蒲团,靠墙立着巨大的药柜,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药材名称。书桌上散放着几卷翻开的医书,旁边还有未写完的脉案。这里处处透着清贫,却整洁有序,有一种让人心安的宁静。
药童很快端来温水,还有一套半旧的青色布裙。
“擦把脸,换身衣服。你脸上的伤,需要处理。”老者说着,已自行走到药柜前,熟练地抓取几味药材,放入药臼中研磨。
沈沫月依言用温水擦拭脸颊和双手,温热的布巾触碰到左颊红肿处,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铜盆里晃动的水影,映出她此刻狼狈的模样——发丝散乱,脸色苍白,一边脸颊高高肿起